女孩瘫软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明显不能很好的控制脸上的肌肉,所以那笑容看起来憨极了。
在和陈宴“达成协议”之后,她终于拿起切片面包,一边看着陈宴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陈宴对此无奈极了,他心想,我也没那么恐怖吧?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呢?
他正郁闷着,忽然听到走廊上响起了广播的声音。
虽然船上的乘客以天神州人居多,但播音员依然使用的是帝国语。
陈宴的帝国语不好,只能简单听出个大概。
说的好像是昨天晚上某个船舱里发生了谋杀案,船长表明了要对此事追查到底的决心。
并示意乘客们晚上小心,反锁好舱门,不要在夜间外出。
他脑袋里回想起昨晚梦境中模糊的记忆,下意识看向女孩的脸。
她那张憔悴的脸上并没有梦中那可怕的像素块。
陈宴看了看女孩。
女孩茫然报以回望。
她这幅痴傻模样……怎么可能shā • rén呢?
陈宴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回想起昨夜那场模糊的梦境,依然忍不住心有余悸。
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对她说:
“我可以带着你,但你一定要乖乖的,不可以再做很危险的事哦。”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像花一样笑开了,同时激动到止不住的点头。
陈宴看着她的笑颜,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只希望她是真的痴傻,真的没听懂自己的话。
接下来几天,陈宴没有再经历过那样恐怖的梦境。
船上也不再有人在夜里被杀死了。
也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概有那么一周的时间,女孩基本没怎么恢复,脑子也依然不那么灵光。
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舷窗旁边,呆呆的看着陈宴,好像陈宴脸上有什么花。
陈宴一开始还很不习惯,叫她不要再看了,可每次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都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想要掉眼泪的样子,陈宴实在承受不住,也就放任她随便看了。
陈宴没有想到的是,一周后,女孩的身体状况竟无端开始恶化。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头发大把大把开始脱落,原本就枯瘦的身躯变得轻飘飘的。
陈宴不知所措,他只能保证她吃的好,可即便每天肉蛋奶保证对她充足供应,她吃下了那些东西,身体也不见一丝好转。
直到某个没有月光的晚上,海上的风浪很大,船舱摇摇晃晃,舱外走廊上的吊灯灯光四处摇摆,如同明灭不断。
女孩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就那么仰面躺在床上,身上已经看不到肉了,一眼看去全是骨头。
她早已瘦脱了形的脸朝着天花板,双眼空洞,如同死尸。
人真的能瘦弱到这种地步吗?
还是说……
她并非人类。
陈宴坐在床边,心中念头杂乱。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低声对她诉说着,他知道她不但听不到,还听不懂,但他依然把自己内心思考已久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前些日子,死了的那个人,是你杀的。”
“我还知道,你以前一定认识我……你是从哪里认识我的?我从来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难道你是认识的,是未来的我吗?”
今夜无月,陈宴也没有点灯,船舱内唯一的光源,是船舱外走廊上伞状顶灯通过小窗照进船舱内的散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