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宴和乌鸦同时拿枪指着那人哈哈一笑,将枪扔了出去。
托马斯·吉尔伯特很狗腿的跑上前去捡起枪,然后迅速回到陈宴身后。
始终没有表情的客人不合时宜的说道:
“给我做手术,我给钱。”
陈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没看正忙呢!等着!”
忽然又是一阵巨响传来,陈宴感觉脚下竟出现了一瞬间的失重——整个机械蜂巢都在这声巨响中下沉了一分!
Z集团大厅中的五人——除了那位奇怪的客人,其他四人皆是下意识的一缩头。
这声巨响之后,Z集团大厅中用来夜间照明的白炽灯便灭了,陈宴以为是跳闸,去到大厅侧面小变电室中检查电闸,却发现不是电闸的问题。
于是他明白过来,是撞击导致了机械蜂巢电力系统出了问题。
tā • mā • de……别沉了啊!机械蜂巢下面可是海底漩涡!
Z集团在机械蜂巢下层区域的B区,距离海底漩涡也不过仅仅只有两层的距离罢了,一旦机械蜂巢下沉,B区一定是最早遭殃的那一批!
陈宴知道这种事情担心也没用,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话说回来,斯沃姆能不能一个人把机械蜂巢托起来?
嗯……斯沃姆不是超人,应该做不到吧?
胡思乱想之间,陈宴忽然感觉脚下有点冰凉,他心里一惊,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从门缝进来的海水已经漫过了脚踝!
机械蜂巢真的要沉了!
陈宴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便看到手机的信号已经断了,信号栏显示出一个X号。
看来台风【阿帕卡乐普斯】不仅干扰了【灯塔】的无线电信号,还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通讯设备,现在机械蜂巢内的通讯完全断了!
这可怎么办!即便放弃自己在机械蜂巢的一切基业,现在也没办法呼叫斯沃姆了!
他下意识要使用量子分身前往网络世界去联系斯沃姆,可忽然想到死在自己脑海中的量子纠缠佛,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放弃了这个想法。
另外几人看着他异常的举动,各自检查手机,也发现了“信号中断”这一令人恐慌的突发情况——手机信号的中断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产生恐慌,这样的恐慌几乎无论身分贵贱和认知差异——对于手机的需要,众生平等。
忽然间——在没有手机信号的情况下——在场五人身上几乎同时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声。
陈宴一手拿枪指着那人,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屏幕上弹出的短信一眼扫过:
【第一岛链物流中心电力集团联合气象办公室发布】:台风【阿帕卡乐普斯】已登录戴斯岛,并造成了电力设施的破坏,我司已对其进行加急抢修,预计凌晨3点之前恢复电力和电信号。
怎么没信号还能发短信……
凌晨3点……距离10点30分的现在还有四个半小时。
在场几人——除了那位客人之外,多少都松了口气。
机械蜂巢是帝国的财产,也是陆地和五条岛链之间各种意义上最重要的一环——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基于这样的事实,所有人都相信帝国会对机械蜂巢进行最大力量的抢修。
在短信铃声响起的片刻之后,被陈宴拿枪指着那人用比较“欢快”的语气说道:
“陈先生,我其实是来谈合作的。”
陈宴指着他的枪口从未放下,他轻轻摇摆枪口,指着大厅Z集团前台的某个旋转座椅,说道:
“坐上去。”
他又对乌鸦说道:
“把他绑起来。”
那人举起双手,坐到了旋转座椅上。
乌鸦则举着枪指着他,倒退着进入自己的医疗办公室,很快拿着一捆用来束缚精神病人的医用高强度束缚带出来,将那人在旋转座椅上绑了个严实。
陈宴也算半个内行,知道乌鸦手里的束缚带是干什么用的,产生了一些联想,所以头皮有点微微发麻,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一切得等现在的紧急情况过了再说。
乌鸦用束缚带将其捆绑期间,那人并未反抗。
当乌鸦完成捆绑之后,绕到那人身后,手脚麻利的握着那人的双手,看起来貌似轻轻的一掰——
“咔嚓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听的陈宴眉头一跳。
乌鸦竟然硬生生掰断了那人的双手!
可那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笑嘻嘻的看着乌鸦把自己断掉的双手以一个畸形的姿态反绑在座椅上,结了个死结。
陈宴刚想问训那人,跟着他们进来的客人再次不合时宜的说道:
“完事了吧,完事了先给我做改造。”
陈宴没好气的用恶劣语气说道:
“正忙着呢!忙完了再说!”
客人做出一个轻微的、看起来十分标准的“不满意”的表情,用带着十分失望和不满的语气“哦”了一声。
这人真他妈奇怪哦!不会是精神病吧!
陈宴因空气的快速降温而打了个哆嗦,托马斯·吉尔伯特贴心的把自己的貂绒披在他身上。
陈宴因此打了个更剧烈的哆嗦,一把把貂绒扔了回去,伸出手:
“火借我用用。”
托马斯·吉尔伯特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拿出一只隔热合金质地的液压打火机,陈宴接过打火机,从前台拿出金属质地的垃圾桶,将碎纸机里收纳盒中的高密度碎纸块塞进垃圾桶中,将其点燃。
从垃圾桶中升起的微弱火苗似乎驱散了一些寒冷,陈宴不再打哆嗦。
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从前台里扯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被束缚的那人,呆滞了两秒,转而看向乌鸦。
已经下班的乌鸦依然穿着一身Z集团的白色医师制服,他矮胖的身材让这身制服看起来有些滑稽,但陈宴从来没有因为这滑稽丑陋的外表而看不起他,乌鸦是爱财不假,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没有马虎过。
由他带领的智械义体接肢公司在进入运营到现在的大半个月时间里从未出现过任何医疗上的问题——陈宴虽然不是行家,但也知道,对于一个新科技成果的实验性民用进程来说,这已经非常不容易。
乌鸦从陈宴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善意,于是立刻明白了陈宴的意思——‘解释这件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乌鸦沉吟了一瞬间,而后开口道: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