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再次集中注意力,在奥斯曼狄斯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让视线再次聚焦,终于看到了飞行器驾驶舱中的身影——
是……
是三……三叔?!
陈宴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击碎了。
什么情况?!
他强行让视线进行了最后的聚焦,当完全看清楚那人的脸时,他终于能够肯定,那人不是三叔——
那人不是梁岸生,而是苗水生!
他要干什么?!
获取的视野很快被火焰烧毁了,陈宴疼的跌倒在地,打了几个滚,晕死过去。
……
……
此时此刻。
戴斯岛,码头。
苗水生站在船头,注视着被台风“削掉了半个脑袋”的机械蜂巢,低头朝海里吐出不小心吃到嘴里的咖啡渣,看着杯底残留的几粒咖啡渣,皱了皱眉头,将咖啡杯丢进了水中。
在这一过程中,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着的水生生物——各种类的大量死鱼,海底生物的破碎尸体,被撕成碎片的各种大型鱼类……甚至连藤壶这种生命力旺盛的生物都无法幸免,像是深色大颗粒塑料垃圾一般填充满了整个海面。
戴斯岛码头被毁掉了大半,苗水生的船也无法幸免,如果不是提前进行了重度抛锚,肯定要和其他大部分船只一般被台风卷到天上,然后摔个粉碎。
苗水生注视着远处的机械蜂巢,已经放弃了返回机械蜂巢的打算,下一步去哪里他尚未想好,因为有个奇怪的事情正对他产生着无法消解的困扰。
昨天晚上,苗水生做了一个不受控制的清醒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不受控制的清醒梦了,而这一次的清醒梦不仅无法控制,甚至还无法从中清醒。
梦境是以一通电话开始的。
在进入梦境之后,苗水生出现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里,出身帮派的他立刻辨认出这是一个帮派内部的私人房间,他翻开桌面上的账本,发现账本中的计算方式竟然还是他熟悉的类型。
他走出房间,来到一间十分俗气的光污染大堂,无视了蜷缩在角落里半死不活,不知道是否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半机械”帮众,而后径直走出大堂,便看到了他此生见所未见的凄惨景象——
倒悬在天空上的城市已然整体锈蚀,但依然能够看出当初的宏伟,偶尔出现在城市中的癫狂笑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刺耳又令人心生烦躁。
城市之下则是一层又一层的城市——一层又一层,一层接一层,仿佛无尽的深渊!
忽然间,苗水生口袋里响起了电话的声音。
他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智能手机的东西,出乎意料的熟练将其接通,放在耳边,不受控制的说出了一句话:
“等你很久了,原地站着别动,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