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到书案上,看到熟悉的字迹,萧璃一愣,问:“这是王放的笔迹,大理寺的文书为何呈给了兄长?”
“这是女尸之案,大理寺和京兆尹详查之后的记录。”太子说:“如今已能确认长安水渠中被虐杀的女尸皆是出自显国公府。”
萧璃睁大眼睛,“难道是显国公?”
“你为何一下子就猜是他?”萧煦歪歪头,问道。
“范烨跟我离京两年,分/身乏术,至于范炟那个傻子……也就仗着护卫逞威风。”但显国公不同,他是上过战场上的杀伐之人,不是范炟那种没见过血的菜鸡。
“阿璃机敏聪慧,远超为兄。”萧煦叹了一声。
“但大理寺为何要把这事报给兄长?”萧璃皱眉,不解。
“如今显国公势大,若是直接上交内阁,大概率会被压下,还会走漏消息。且虐杀不比寻常因情仇shā • rén,郑寺卿想亲自向父皇陈明利害。此事萧杰自然一定会帮显国公说话,有我在侧,好歹父皇不会随意将此事压下。”
萧煦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书案的纸张上。只希望父皇此次不要糊涂。
紫宸殿
“见过陛下……”早朝过后,显国公就被荣景帝招到紫宸殿中。才刚行礼,话还没说完,就被荣景帝劈头盖脸扔了好几本折子下来。
“你干的好事!”荣景帝阴着脸,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怒气。
显国公打开最上面的折子,才看了几行字,瞳孔就是一缩。
“陛下!”显国公当即跪下,以头触地,颤抖着回道:“臣有罪!”
荣景帝冷冷地看着显国公,开口问:“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辩解的吗?”
毕竟没有人赃并获,也没有进府搜查,大理寺和京兆府顶破天也只是查到了尸首与显国公府的联系,至于是显国公府里谁人犯案,就不得而知了。
显国公大可将此事推到总管下人身上,大理寺查不到实证,也没有办法治显国公的罪。
“臣行事不端,私德有亏,有负陛下圣恩,不敢为自己狡辩,请陛下责罚。”
“责罚?!shā • rén是什么罪过?你到底知不知道?!”荣景帝啪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不是在战场上杀敌!你只因自己私欲就去虐杀手无寸铁的女人?范济,你知不知道要点儿脸!”
“臣罪不可恕。”显国公砰砰地磕着头,一边说道:“臣……臣也不是故意要shā • rén,只是床笫之间想玩点儿花样,有时……有时下手重了一点儿,就……”
“你都把人玩死了!”荣景帝更怒,说:“那是下手稍微重了一点儿?”
“所以臣找的都是私娼暗妓之流,那都是些低贱之人……”
“你还有理了?”荣景帝提高声音,“你以前也没这样的毛病,怎么老了老了,反倒开始不修德行。朕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能做出的事!”
从前带兵时,若非战时,那些士兵闲暇时确实三句不离女人,且多有粗鄙下流之语。行军辛苦寂寞,荣景帝不是不能理解,可如今显国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还可如此行事,甚至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