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隔了很久,又发了一条微信:“早点睡,不用回。”
桑棉轻轻一笑,将手机关机,睡觉。
寒假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返校的时间。老家的屋顶修复好了,今年破天荒的受灾人家还能申请政府补贴,如果是低保家庭,补贴翻倍。一时之间小镇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一扫年前的颓废之气。
姥姥手术后恢复的不错,继续给老东家缝制衣服,收入也算稳定。
桑棉见事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才心无旁骛地返回北城。
她回来时正好赶上返校潮,高铁上人山人海,她拉着一行李的书籍,随着人潮往出站口走,远远的就见出站口处的司烬。
他懒倦地站在接待台的地方,一身墨绿色的长大衣,显得身形颀长,墨绿色衬的他英俊逼人,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两个小姑娘想上前去要微信,都被他淡漠的表情劝退。
桑棉看了看手机,只见半个小时前,盛时给她发了两条信息:桑棉,你是今天回北城吧,司哥说他顺路,送你回学校。
所以,是来接她的?桑棉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司烬已经看到他,眼眸深邃地走过来。
“比预计的晚了十分钟。”他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俊美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道,“走吧,车在外面。”
这是除夕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大年初一的凌晨,他开车回南城,他的信息,她没回。后来司烬也没有再找她,桑棉以为,这便是结局。
毕竟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受得了别人的漠视。
然后他只是在她回北城的这一天,语气平淡地过来接她。
桑棉能做出深奥的高等数学题,能力压一众的天才拿到满绩点,能看懂枯燥的纯理论,却看不懂眼前十九岁的少年。
他已经不是少年,他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成俊美张扬的男子,像是一团烈焰,一阵肆意的风,在人群里懒倦地看你一眼,便是春暖花开。
桑棉声音微微干涩:“我可以坐地铁回去。”
司烬低沉一笑,长眸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取过了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在人手上,桑棉被迫跟在他后面下负一楼的停车场。
好在不是他们两个人独处,还有司机。
“去京大,再回鹿宅。”
司烬淡淡交代着,坐上车,桑棉瞬间觉得宽敞的车内空间狭□□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垂眼看书。
司烬也没说话,似乎十分的疲倦,靠在后座睡着了。原本以为难熬的独处时间莫名地变成了她看书,他睡觉的静谧时光。
桑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睡着时的模样,没有平时一副长眸半阖、冷嗤讥笑模样,也没有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他睡着时,额前的碎发凌乱,五官俊美白皙,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一只沉睡的小狮子。
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桑棉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书,一路无话,直到京大。
车子一停,司烬就醒了,长眸睁开,伸手按住车门,低哑问道:“周末还来补课吗?”
桑棉下意识地问道:“你一个寒假都没补课?”
没有请别的补课老师吗?一个寒假加半个月的期末时间他都没补课?
“嗯。”司烬懒洋洋地应着,他期末考考了200分,这次他爸就不去找老爷子吵架了,甚至觉得他补课十分的有成效,还继续用桑棉,可笑的是他连桑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省的他出手撵人。
桑棉沉默了。
“那就周末见。”司烬垂眼,掩去眼底的幽光。
桑棉:“……”
也许是她想多了,可能一个年过了,司烬突然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回到宿舍楼,桑棉破天荒地发现室友全都在,除了秦娇,另外两个姑娘也在,秦娇见她回来,露出解脱的表情。
“我男朋友说先订婚,大学毕业就结婚,这是订婚的钻戒,今年我去他家过年时,他妈妈特意让他带我去买的。看男人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就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
咦,桑棉,你回来了。”长相清甜可爱的宋晓媛笑道,“你现在可是数院清冷女神,一鸣惊人了。大学四年,你可千万擦亮眼睛,别被那些凤凰男骗了。找对象就得找家里条件好的。就像我男朋友那样的。”
秦娇将脸埋进书里,另一个室友袁莎没忍住,笑出了声,说道:“桑棉可能压根就没想着谈恋爱吧,毕竟是数院的,没时间。当然,你的观点是对的,千万别找外地的凤凰男。”
袁莎将外地两字咬的极清晰,说完,踩着爱马仕的凉拖,哼着歌儿出去吃饭了。
宋晓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出去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去了。
秦娇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桑棉,小声说道:“幸好你回来了,刚才简直是人间惨烈,险些掐起来,你说宋晓媛挺聪明一姑娘,怎么就有点恋爱脑呢。她那男朋友一个学期了,我们人都没见着,真就当个宝呗。
她秀那钻戒,小富婆险些将凉拖砸她脸上。
袁莎那一柜子都是爱马仕的包!”
袁莎就是本地的小富婆室友,据说拆迁拆成了包租婆。
桑棉点头,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果然跟你聊这些八卦没用,就应该跟你聊高等数学题。”秦娇哀嚎一声,“去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