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夜色,三人来到农场后面的麦田,月色笼罩下,一间茅草小屋散发着诡谲骇人的气氛。
“你说的车……”透过窗户,海因里希看到了里面的大型工具。
白宿推开屋门,轻车熟路找到电灯打开。
木屋里摆放了两辆大型除草车……
“这个,没有驾照也可以开。”白宿拍拍除草车,“虽然它的速度可能比不上跑车。”
说实话,海因里希没兴趣了。
倒是萧恪,饶有兴趣打量一圈除草车,摸摸手柄:“感觉不错,我想试试。”
说完,长腿一迈跨进除草车。
别说,有些人天生就带着那种气质,即便开个除草车也能开出豪华超跑的感觉。
见萧恪上了车,海因里希不甘示弱,忙跳上另一辆除草车。
而白宿则充当起一个专业主持人,手握成全举在嘴边:“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二零二二年首届大型除草车赛事,我是解说小白,现在在我身边的,是经过激烈海选脱颖而出的两位超级赛车手,分别是每时每刻都在吃醋的萧老师,以及一天不犯事就不算一天的海因里希王子!”
两位拥有特殊前置词的选手听到解说对他们的介绍后,不约而同抿嘴一笑。
两人研究了下操纵设置,接着缓缓将车开出了小屋。
白宿指着围绕着麦田的环形土路,划定区域:“整个赛道以我的位置为起点,绕两圈后以我的位置为终点,最先来到我身边的,就是本次决赛的最终胜利者!”
海因里希单手控着方向盘,悄声对萧恪道:“既然是比赛,我们赌点什么吧。”
萧恪本就当是陪孩子玩了,不成想他竟然还想赌点什么,真看得起自己。
“你说赌什么。”
海因里希沉思片刻,一歪头,对萧恪轻声道:“就赌……谁赢了谁就能和白宿独处一天。”
萧恪一记眼刀杀过去。
“怎么,害怕了?还是说对自己的车技没信心。”海因里希笑道。
他可是在伦敦市区飙过车的,论车技,他还没服过谁。
萧恪别过头,视线直直望向赛道,表面上满是心事,实则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路线计算时间。
身后传来白宿的声音:“两位超级赛车手,准备好了么?”
“OK。”海因里希自信答复。
“那么,预备——开始!”
随着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按下行驶键,手握档杆,两辆除草车同时以龟速前进,这速度,和白宿的电动轮椅有得一拼。
两人开始都不熟悉除草车性能,不敢贸然加速。
开了一段时间后,萧恪觉得这车可比普通跑车安全多了,底盘低框架厚重,不会轻易翻车,于是变换档位加快了些速度,瞬时将海因里希甩出去十几米远。
海因里希也立马跟着加速,紧贴着赛道最内侧行驶,仅仅几秒钟便追上了萧恪的车。
透过后视镜,萧恪看到海因里希已经全力追赶而来,并且向右打方向盘打算超车,他也立马向右打方向盘打算别掉海因里希的车。
如果不是海因里希车技过人且反应力快,他很有
可能就要被萧恪别出赛道痛失择偶权。
他向左打方向盘,萧恪也向左堵住他的去路,向右打,萧恪也随即向右,好像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两人距离很近,但差一公分也是落后。
海因里希坐直身子看向前方弯道,很好,那就直接在弯道处来个漂移超车好了,既然萧恪紧盯他不放,那就只能在技术上取胜。
他抬手将档位拨至最高,向右打死方向盘,车子一下子从弯道内侧滑到了最外侧,当车辆与萧恪保持平行时接着再向左猛打方向盘。
霎时间,轮胎摩擦土地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卷起尘土漫天飞扬。
但下一刻,萧恪也来到了他身边。
海因里希愣了下。
你也会漂移?
萧恪:谢邀,十年老司机。
两辆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角度疾速穿过弯道,继续向前奔驰。
第一圈,白宿眼睁睁看着两座庞然大物从眼前飞驰而过,这俩人属实牛批,愣是把除草车开出了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的既视感。
就是这沙土飞扬的,实在呛人。
漂移超车失败,但好在海因里希靠着漂移与萧恪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好歹是避免了他刻意别车。
最后一圈,只能在速度上取胜,但就算油门踩到最低档位拉到最大,除草车也就这个速度。
萧恪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不能输,主要是,不能在白宿面前输。
路过弯道时,萧恪忽然向左猛打方向盘,就在海因里希以为他又要玩漂移时,却见萧恪忽然疾速变动档位调至最小,接着以缓慢的速度占据了赛道中心,而海因里希在跟着他漂移的同时,已经一头支到赛道最外侧。
这样的话,萧恪便直接省去了漂移的时间,始终贴着赛道内侧当仁不让,继而顺利来到直线赛道,接着再娴熟的将档位推至最高,踩下油门。
这一套操作下来,直接将海因里希甩出去十几米远。
还有最后几十米的距离,这时候海因里希再加速已然没用。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萧恪首先稳稳停在了白宿身边。
赢了。
他跳下除草车,气息略有不稳,阔步来到白宿身边,捧起他的脸,笑道:“我赢了。”
白宿:你只是开着除草车跑赢了另一个开除草车的,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
紧接着,海因里希也在白宿身边停了车,下车,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一声叹息埋没于因剧烈运动而造成的大喘气中。
比赛结束,两人坐在麦田中,夜风吹散了些许燥热,天空中的灿烂繁星织成银河,缓缓飘向远方。
海因里希主动伸出手:“是我输了,你很了不起。”
萧恪漫不经心同他握了握手,心里却在意着白宿现在冷不冷,困不困。
一扭头,白宿就坐在他身边,抬头仰望着星空。
线条清晰精致的侧脸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一扇睫羽纤长浓密,如同于黑夜中停靠在花间的黑尾蝶。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海因里希忽然道。
这一句,使得另外两人都好奇向他看过去。
“羡慕我?”萧恪
问道。
海因里希点点头,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笑道:“上学时,你就一直是学校里的佼佼者,论出身,你也不输我半点,最重要的是,你得到了别人都得不到的。”
萧恪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了,好端端的提什么出身。
他赶紧岔开话题:“什么别人都得不到的。”
海因里希用下巴点点白宿:“他啊。”
萧恪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也只是运气好,一不小心就比你们跑得快了些。”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海因里希淡淡道。
比如,萧恪能在读书期间就得到家人的支持以及解囊相助,创立公司大展拳脚,哪怕最后失败了,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也无人会责怪他。
而自己不一样,说得好听他是王子,可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次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小时候想出去和同学玩,父母只会要求他在家学习;
喜欢和哪个朋友交往,也会被父母以“你们不是一个层次”为由强行分开;
长大后想留在丹麦读书,父母却硬是将他送去英国深造。
而且他很清楚,母亲表面对这些嘉宾客客气气,说着冠冕堂皇的感谢之言,可如果他真的把白宿带回皇室,最后一定会遭到父母乃至整个皇室的反对。
他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到死亡为终点,早就被既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