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修行界,也确实是将是否开启灵智作为衡量和区别修士和动物的一个标准。当年的人族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踏上了修行之路,但他们不仅仅是天生道体,而且基本上只要没有意外,大都会在出生百日左右,已经开启了灵智,因此不能将他们当成普通动物对待,所以妖族当年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对人族的一个羞辱。”
深深的叹了口气,祝蓁蓁抬头看天,神色幽幽的道:“任谁被当成猪狗一般对待千年万年,如果没有被驯服的话,那么仇恨的种子必然将会代代种下,并且逐渐生根发芽壮大,等到他们有能力的时候会千百倍的报复回来。”
为了让石猛更明白这里面的仇恨之深,她拿夸父死前丢出去的桃木手杖所化的那棵有除妖功能的桃树举例,“我种在白虎岭的那棵从外面带回来的,最初弱怏怏的,后来借助我出关的修行异象才有所好转的那棵桃树,你应该记得吧?”
不等他回答,她自问自答道:“那棵桃树,就是曾经的人修大能夸父临死时,将手中桃木所做的手杖而来。在这之前,三界的桃树并没有降妖和除妖的功能,而由夸父的手杖所化的那棵桃树就有,并且人族在发现它的这一功能之后,很快三界所有没有这个功能的桃树就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桃树皆有斩妖这一功能。单从此事就能看出,当年人族对妖族的心念有多强大。”
作为一名纯粹的妖怪,虽然石猛被她封住了修为,化作人形混迹于人类社会,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因此虽然对她讲述的当年人族经历有同情和怜悯,可他担心的依然是妖族的未来,因此问道:“所以山主,你觉得我们妖怪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对吗?”
“别给我瞎扣帽子。”祝蓁蓁白了他一眼,驳道,“是有那么一部分自作自受的原因在里面,但到了现在,真要计较起来,已经说不清到底是人族的过错多,还是妖族的大了,因为人族这些年对妖族做的一切,最初可能是为了报复,但后面已经变了质,早已经没有什么报复的意思在里面了,而完全是为了从妖族身上获取修行资源,所以真要分说的话,在我看来,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
听到她说人族和妖族都各有责任,石猛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提出疑问,“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把当年的是非恩怨放在一边,两下里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还要打打杀杀?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因为他这话,祝蓁蓁在心中暗自嘲笑他的天真,但面上却非常认真的给他解答,“你这话说得不错,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任仇怨继续下去,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问题这事你想,我想没用,得妖族中的有识之士有这个认知才行,而且不仅是妖族想坐下来和人族谈,也得人族愿意坐下来和妖族谈才可以。”
顿了一下,她带着几分感触道:“但目前,我好像没有看到两边有坐下来何谈的意图,而且说句实话,我连妖族现在的领袖都有谁,都不清楚。”
听了她这话,石猛想要开口,祝蓁蓁举起手,做了一个让他闭嘴的手势,开口,“是,这些年来我是不怎么在外面走动,只是守着白虎岭那一亩三分地,想安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并不意味着我就不关注外面的消息,可我从四面八方收集到的信息告诉我,目前修行界的妖族就是宛如一盘散沙,各行其是,虽然有一些小团体存在,但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太乙金仙,连个大罗境的都没有,而这个实力,就算在修行界小有名气,可显然是担不起妖族领袖这个重任的……”
因为实力低微,所以石猛并不清楚祝蓁蓁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但他从她很早就能打伤观音菩萨这位修行界名气很响亮的大能,而且对五庄观中的镇元子也不见惧怕,并且说为难黄龙真人就一点都没有迟疑的出手,也不惧怕他身后的道门和玉虚宫,因此他猜想她的修为应该到了大罗金仙这个境界,所以听了她这话,下意识的脱口道:“但山主你可以。”
这话一出口,他最初是有些愣怔的,随即反应了过来,还别说,这事还真的可行。想做整个妖族的领袖,对妖修的名气、地位、实力、智慧、心胸、眼界、……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是,祝蓁蓁现在是在三界没有地位和名气,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籍籍无名的小卒,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一直都没有。在修行界,从某个角度来说,实力就是一切,只要她在三界展现足够的实力出来,那么地位和名气都会有的;而智慧,他跟着她这些年,从她的种种行事来看,她也不缺;至于其它方面,就算有所不足,但只要她的实力够,后面的东西都可以慢慢补足。
听了他这话,祝蓁蓁吓了一跳,反手指着自己,很是意外的道:“我?”,随即忙摆手,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做这件事呢?我可不是那块材料,你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没这个赶法啊。”
“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见你一切安好,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她开始撵人了。
了解她的性格的石猛没有移动脚步,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她好半晌,直到她觉得不自在,转移视线,不肯和他对视,他才凝神道:“山主,我并不是赶鸭子上架,我相信只要你想做,你就一定能做到。而你现在拒绝,是你不想,还是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