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殿中,哪吒一脸郁卒的坐在桌案后面,喝着闷酒,懒得理会以佛门的普贤和道门的广成子,以及天庭李靖这三方修行界最大的三股势力为代表,和修行界其它大大小小势力在那扯皮,为平定蚩尤带领的巫修叛乱而分割利益。
偏偏因为他的身份,而且又是玉帝亲自点的将,所以他不管怎么不耐,都不能躲懒,不出席,但这种耍嘴皮子的事,其实特别不符合他的性子。
从出生伊始到成长的过程中,他习惯用拳头说话,总觉得嘁哩喀嚓的和对方打完之后,是输,是赢,结果分明,非常痛快;而像这种靠嘴巴来回商讨博弈,他当然清楚,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可他就是不喜欢,但偏偏他的父亲李靖却乐在其中。
因此每次这种他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对他来说,都是折磨,特别是看到父亲如鱼得水的模样,他就越发的觉得刺眼,觉得心口堵得慌,不舒服,主要是因为李靖这么风光,其实大部分还是借他这个儿子的势。
而以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和现在只是维持一个表面的面子情的关系,哪怕哪吒早知道,李靖能在天庭和玉帝面前有现在的地位,大部分都和他有关,但不直面感受的话,至少冲击没那么大,因此每每类似场合,都是他最难受和痛苦的时候,性格开朗活泼的他在这种场合,基本上都是一言不发,全都交给李靖去发挥。
所以在听到仙娥回禀,说是他的朋友音希真人拿着他的帖子,来天庭了,哪吒又是吃惊,又是意外,慌乱之下赶忙起身准备出去看人时,结果不仅不小心打翻了桌案上的酒壶和酒盏,导致壶中和酒杯中的半盏酒倾洒了出来,酒水除了散落桌案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大半泼洒在他的衣襟上,小半滴落地面,而且因为起身时动作太大,并且力气不小,导致桌案都发生了移动,而桌案偏移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因为这个声音,把正在那里争论不休的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看到众人投过来的眼神,知道祝蓁蓁真实身份,不像引来关注的哪吒赶忙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这边闹出来的动静打扰到了你们,我这厢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们不要管我,继续,继续。”
说完,他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跑出来灵官殿。出了大殿的门,就看到跟在仙娥后面,迎面走来的祝蓁蓁,吓得他赶紧迎了上去,屏退仙娥,将人拉到一边,左顾右盼了一番,低声质问:“你怎么跑来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看到他在和她说话时,不忘警戒四周的动静,而且浑身的肌肉发僵,祝蓁蓁知道他这是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面对他这一连串问题,带着几分好笑和松弛反问回去,“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天庭可是修士心目中的圣地,我作为一名修士,自然对其观感没有例外,所以来瞻仰一番,有什么不对吗?”
听了她这话,哪吒跺了一下脚,唉声道:“你,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担心你好不好?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要是暴露了,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将祝蓁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想了想,拉着她去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水亭,将四面的窗户打开,确定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人,他都能看到,而且就算说话声音稍微高一点也无碍,因为其他人在靠近水亭,能听到他俩说话的距离,让他足以确保对方听不到什么有用的。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哪吒这才开口:“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是妖怪?以妖怪在修行界的地步,天庭怎么可能是你能擅入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随即很是疑惑的问,“对啊,你是妖怪,而天庭的四方天门都是有审查来者身份的法镜,那法器乃是以当年在封神大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照妖宝镜为主炼制出来的,不可能失灵的,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他这话,祝蓁蓁想到了自己进入南天门之后忽然浑身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那一瞬间,但想到门口的守卫似乎没有异常,因此摇头道:“我不清楚。你问我,我可是第一次来天庭,我还糊涂着呢。我就是拿着你师父给我的,你给他的帖子从南天门按照朋友正常上门拜访那样的程序进来的,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办法回答你,你要不回头去问问那些守卫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