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媒婆去了将军府,虽然话说的含蓄,但听那个意思,好像是将军府的老夫人不同意。
之前她打探的消息明明是萧霜当日先看上了她家郎哥儿,这才叫了媒婆上们,不曾想竟然萧老太太不同意。
要说门第,那她韩家定是配不上将军府,可将军府上的大将军也是农夫出身,萧老太太,萧霜均是从扬州乡下来的,还有她家娶的那儿媳妇,不也是个商户出身吗?
再说,她韩家,是京城几代富商,郎哥儿也是生的一表人才,马上又要参加秋闱,若是高中了,也能做官。
往深了想,她不嫌弃萧霜的农夫出身,她将军府也应该不嫌弃她的商户出身才对,谁知道那个萧老太太竟是这个态度。
若不是郎哥儿的年纪到了,又得知了萧霜有意与他,她也不会这般着急。
但若是真让她舍了将军府这门亲事,她又舍不得。
不管怎样,萧将军的威名摆在那里,又得皇上的恩宠,等郎哥儿高中之后,与将军府攀上关系,今后不求有个好的仕途。
听几位妇人议论完,韩夫人忍不住插了一句,“萧姑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多半是害羞,再说了这样的姑娘,性子定会温顺,将来也好管教不是吗?”
韩夫人突然插了一句嘴,众人都回头瞧着她,谁都知道她是尚书府的亲家,当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让韩诏谕将尚书府大公子迷的晕头转向,不惜以命要挟了尚书夫人,软硬皆施的让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做了尚书府的大奶奶。
这手段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如今又听着她替将军府萧姑娘说话,懂心思的人多半就已经猜出来了,她估计又是看上了将军府。
“韩夫人说的对,这样的姑娘定是乖顺。”其中一夫人敷衍的答了一句,这一块儿便岔开了话题,也没有人再说起萧霜的事情。
白婉儿带着萧霜从屋里出去之后,尚书夫人便斜睨了一眼身旁早已坐不住的韩诏谕,脸色嫌弃的说了一声,“想出去就出去吧,也不用你这般勉强地陪在这。”
也不是白无是处,到底还是有将军夫人这层关系,自己家里的大人是刑部尚书,朝堂上的事情,难免会与萧将军有接触,若是自己太过于为难了韩诏谕,等着她去将军夫人跟前哭一会,若是真以传闻所传的那般,大将军很是宠爱他的夫人,不愿白夫人的深闺闺蜜受委屈,若是报复在尚书府头上来,可就是平白无故的多一桩事。
韩诏谕自来没心没肺,听了尚书夫人的话,已经习惯了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利落的起身给尚书夫人施了礼,便跟着回去,想去找白婉儿。
她想问问,怎的将萧霜也带来了。
白婉儿正绕着院子在转,身后萧霜的目光一直暗暗地往四周打探,她想知道哪位才是韩夫人,可走了一圈了也没有机会开口去问旁人,更开不了口去求白婉儿。
等的正是着急,便见韩诏谕过来了,韩文郎的妹妹,也是萧霜想要一心巴结的人。
萧霜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此处人少,她也没有适才那么紧张害羞,主动问候了一声韩诏谕,韩诏谕敷衍性的回礼,从她身旁走过,直接拉起白婉儿的手,就要将她拖去无人的地方。
“你今儿怎么把她也带来了?”韩诏谕一见面就直接问向白婉儿,身后萧霜看着白婉儿被她带走,急急上前两步想要跟着,可瞧着人家明显的就是故意撇下她去说话的,也没有那么厚脸皮贴上去,只能干巴巴的望着。
“婉儿,你怎么把你小姑子也带来了?你是不是也同意这门亲事?”韩诏谕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萧霜,越看心里的不满越深。
刚才在屋里,娘就问了她几句话而已,她竟然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一身的小家子气,任睡瞧了都堵气,怎能嫁给哥。
虽说哥在白婉儿的事情上是有些欠揍,可这事得一码归一码,以哥哥的人才,那萧霜怎么配得上。
“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哥与你成了亲戚,叫你一声嫂子?你不膈应,我都膈应的慌。”韩诏谕瞅了白婉儿一眼,就算再不介意,这以后若真是成了哥哥的嫂子,难免会经常见面。
从前的情人成了自己的妹夫,谁的心有那么大。
“急什么?我有说是我带来的?是人家想来见你韩家人。”白婉儿笑睨住韩诏谕,“人家都这番有诚意了,你怎的还不同意?”
“你可别来酸我,换你,你会满意?”韩诏谕脸上难得有了郁色,“今儿你这边带了个麻烦过来,我那小姑子也带了一个麻烦精,这是成心想让我尚书府不得安宁啊。”
白婉儿傻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话。
“就那安王府的郡主,一进府就得罪了好大一片人,这会子好不容易不怼人了,去了父亲地书房,说她欣赏父亲的一手好字。”
“哎!你说一个姑娘家,还没有议亲呢,偏生要将自己扮成男人相,整日里穿劲装也就罢了,连行事作风也跟着男人学,图什么呢?”韩诏谕说完,却见白婉儿脸上挂了笑,一时戳了下她的胳膊,“你乐呵啥呢,我正愁呢。”
“郡主是不是嫌弃你们这些后院女人太过于嘴碎?”白婉儿却问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韩诏谕惊了惊,“就因为听不得人家议论女子的贤淑,便说人家是妇人做派,只知道在后院里玩心机。”
“人家也没有说她郡主什么话,可她硬是说人家话里带刺,在讽刺她嫁不出去。”韩诏谕提起这个心里就烦躁。
一个郡主,来这里干什么啊,又没有请她来。
“上回在宫里遇见过。”白婉儿意外秦慕薇居然来了这里,但不意外她的行事作风,高傲的不可一世,就因为自己能够身披铁甲,就看不起所有的女人。
可她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女人。
“已经见过了?听说,她与你家大将军的关系不错,你可得当心了,这个人不好惹。”
韩诏谕一边拉着白婉儿往园子深处走,一边与她一桩桩的数着糟心事。
走了一段,却见前方山茶之下,韩文郎正单手背于身后,望着一处发呆,韩诏谕说话声陡然停下,却还是让跟前的韩文郎回过了头。
“哥哥怎么在这儿?”韩诏谕问完就觉得问了有些多余,今日娘的寿辰,多数都是妇人相聚,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怕是哥哥被吵烦躁了才溜了出去躲清静。
韩文郎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白婉儿,眼里的喜悦藏不藏不住,目光盯在白婉儿的脸上,更是肆无忌惮的将她映入了眼底,就是这张脸让他魂牵梦绕,夜里总是在思着她。
越是思念越是忘不了,就在刚才她看着那株争艳的山茶,就想起了她的美艳,花儿再艳,也没有她眼里的媚色来的勾人心魂。
从在白家的那一次邂逅开始,他发现她似乎才终于长开,终于绽放了她的美。
倘若如今能再一次听到她叫自己一声郎哥哥,他定会将她搂入怀里,天大地大,倘若她愿意,他也能护着她逃至天涯海角,逃至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
韩诏谕正打算越过他,往更里走,身边的丫头急急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奶奶,你快回去瞧瞧,两位夫人掐起来了。”
韩诏谕脸色一白,心存侥幸的问道,“哪两位夫人。”
那丫头神色为难,瞧了一眼跟前的白婉儿,似是介意这话她听不得,正犹豫又被韩诏谕催了一声,便也不管了,“还能有谁,就是老夫人和韩夫人。”
“奶奶赶紧去瞧瞧吧,老夫人说了几句奶奶不好的话,韩夫人便急了,一心要护着你,这会儿正较着劲呢。”
韩诏谕一听,一刻也呆不住了,回头对白婉儿说了声,“我先过去了,你随便逛逛,呆会儿我再来找你。”
说完不待白婉儿回答,便跟着丫头一路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韩诏谕一离去,此处就余下白婉儿与韩文郎二人。
韩文郎的眼睛染了星辰一般的透着兴奋与紧张,自那次竹林之后,这还是他与婉儿头一回没有旁人打扰,就他们俩人站在一起。
“婉儿。”韩文郎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夫人二字丢了,叫了他内心最想叫的名字。
一声婉儿,他叫了好些年,他真的不想改口。
“公子。”白婉儿嘴角晕开,在韩文郎的注视之下,露出了微笑,那一抹风情犹如春风拂面,挠进了韩文郎的心上。
“那焚香可还好用?”韩文郎紧张地捏了捏手心,缓缓地往白婉儿跟前走去,一如他梦中的模样,美艳的不可方物。
一袭红衣,将她如描似削的身姿越发衬的娇艳,同色的腰带下是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似是站的端庄,又似是娇弱的随时都会倒入他人的怀里,万般风情皆在她一双黑眸之中,含了笑含了娇含了媚。
韩文郎口中干涩,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对面人儿微微张开了她那饱满红润的唇,叫了他一声“郎哥哥。”
韩文郎痴傻的看着白婉儿,恨不得将她烙印在心尖之上,待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慢慢的回味。
韩文郎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眼看着就要走到白婉儿跟前,眼看着自己离她越来越近,却在这时,一声娇柔羞怯的声音从侧方传来,叫了他一声,“韩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小天使们,么么哒!(好像有人在将我养肥,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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