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沈静昀和袁慎定亲之后,就再也没和文子端这样走在一起闲聊过了。再加之知晓自己身世后,再看见文子端,心里就有种额外的亲切感。
这就是拥有同一血脉的感觉吗?
沈静昀朝着文子端走去。
“我来给母妃请安。你这是刚从永乐宫出来?”
“嗯,好久都没来看看姮娘娘,今日得空就来瞧瞧。”
文子端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静昀,笑着打趣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生了病,本想着去看看你,但是一直不得空。不过现下瞧着,倒是好些了。”
“你之前日日让人送来补品,已经很照顾我了。”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在皇宫里闲聊。
“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些。不像从前那么清冷了。倒多了些温婉。这样很好。看起来那家伙待你还不错。”
“嗯,善见待我还算体贴,礼数周到,也不曾有过逾矩行为。”
“哼,”文子端似是威胁一般,“他若敢有对你不起之处,我断然不会放过他。其实我本是瞧不上他的。尖酸刻薄,以为肚子里有点墨水就轻狂自大。”
沈静昀无奈一笑:“他不是那种人。你对他有误会。”
文子端不屑地撇了撇头。
“不过你瞧不上他,又为何要让陛下同意我们议亲?”
“还不是因为你。”
“我?”
“若不是你心悦他,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这个人,只看重家族利益,此时此刻倒是还好。若是涉及到他家中荣耀,怕是二者利弊权衡下,他是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不过,你既对他钟情,那我定然不会为难。毕竟难为他就是难为你。”
这话虽然过于露骨,但是倒也没说错。
“袁慎乃是家中独子,袁家这一辈所有的重任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为家族考虑,也是难免的。”
文子端看着沈静昀,摇了摇头:“谁说你冷情,怕是这世上最长情之人就是你了。”
“我冷情,是因为我要上阵杀敌,护卫国家。我长情,是因为我也是一个普通女娘,有血有肉。”
文子端沉默了一会,揉了揉沈静昀的脑袋:“行,知道了。”
回到军营,沈静昀看着玉佩,思绪良多。
要定汝阳王妃的罪可是那么容易的?当年之事扑朔迷离,那汝阳王妃又是怎么说服顾潮徽去往孤城?为何就连她那年幼的阿姊都不曾放过?
沈静昀想到了淳于氏。
这两个人一向狼狈为奸,淳于氏肯定知道什么。
本想着去一趟城阳侯府。但是此时袁慎来了。
“瞧瞧你这一脸的苦大仇深,铜牛县一案已经查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是那副样子,长衫羽扇,文质彬彬。
沈静昀长舒一口气。
“没有,只是这些天军营事多,我有些累。”
沈静昀还是没能把他的身世告知袁慎。
“今日楼家全家迁回老家,楼氏一族气数已尽。”袁慎坐在沈静昀对面,像是谪仙一般,将这些事情简单而又轻飘飘地说出来。
“楼犇所做之事不忠不义,楼家能有如此结局,圣上已经是开恩了。”
忽然间,沈静昀想到了今日白天文子端的话。文子端说袁慎是一个家族利益之上的人,沈静昀虽然不信,但还是想试探试探袁慎。
“善见,若你是楼犇,遇到亲眷在朝堂上打压,你可会像他一般行此糊涂荒唐之事?”
“自然不会。”袁慎回答的十分干净利落,“这等祸连家族的蠢事我自然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