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袁慎和程少商走了之后,沈静昀让周围看守的狱卒也都离开,现在牢房里,只有沈静昀和淳于氏。
“这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装疯卖傻。”
当年霍君华能装枫,自然淳于氏也可以。
淳于氏瞧着沈静昀这副样子,果然恢复了正常。他好像也知道沈静昀留在此处的目的,于是站起来,看着沈静昀,眼神及其复杂。
“你果然查到了。”
沈静昀冷哼一声:“所以当年因我阿母去孤城的那个黑衣女娘,就是你。”
淳于氏点点头,但是很快就转为一脸乞求的样子,抓着沈静昀的手,哭着乞求原谅:“可这一切都是汝阳王妃逼我做的啊。都是她逼我,说是顾潮徽杀了她的儿子,她就要让顾潮徽付出代价,这才让我把在返乡途中的顾潮徽引到孤城里去啊。”
“那我阿姊呢?为何连她都不放过?”沈静昀甩开淳于氏。
“是......是汝阳王妃说,他没了孩子,也要让顾潮徽的孩子也死。所以才......才把阿姊也带到了孤城去。不是我啊,我没想过要害你阿母。”
“可你还是引了我阿母去了孤城!你没害她,那又是谁害的!你若不给汝阳王妃当走狗,我阿母和阿姊又怎么会死?”
沈静昀蹲下里抓着淳于氏的衣领,恨不得现在就打死她。
淳于氏自觉理亏,但是突然间又一转脸色,变成了一副奸诈小人的模样,挑衅地说道:“你没有证据,我就算说了你也无法定我和王妃的罪。你没有证据!”
沈静昀哼笑一声,拿出手串,在淳于氏面前晃了晃,看着她的表情由得意到惊恐,实在是恨之入骨。
“你不陌生这个手串吧。汝阳王妃最爱的南国翡翠,可不经常送人啊。陛下刚刚登基之初,又有几人戴得了这么昂贵的手串?淳于氏,或许我再问问你,你猜猜我是怎么查到你的?”
淳于氏这次彻底慌了,摇着头,磕磕巴巴道:“我......我没有......我没有戴着.....戴着.这个手串去找过顾潮徽......我没有!”
“我说是你了吗?你心虚了?”
不打自招,此举,甚蠢!
沈静昀一把推开淳于氏,看着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红着眼,狠狠地扇了淳于氏一巴掌,然后大吼道:“说,为何帮着汝阳王妃坑害我阿母和阿姊!”
淳于氏知道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为求暂时不死在沈静昀手里,只能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当年我掌握凌益通敌叛国,孤城即将失守,作为孤城唯一活下来的人,他要一举拜将封侯,获得荣华富贵的秘密,就想通过这个机会,爬上他的床,做他的夫人,挤走霍君华,和他一起享受这太平盛世的荣华富贵。但是那个时侯,我同下人密谋此事的时候,被汝阳王妃听见。我本以为他回去找陛下举报我们两个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让我替她把即将归乡祭拜父亲的顾潮徽引来孤城,让他也死在孤城,为她的儿子赔命。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听从汝阳王妃的命令,把顾潮徽引来孤城。”
接下来的事情,沈静昀就可想而知。来到孤城,遇到了戾帝大军围攻,顾朝辉侠肝义胆,为国为民,为了救霍翀、救孤城,甚至是救这天下,才不得不披甲上阵,与霍翀一起守卫孤城。只是没想到最后孤城城破,霍翀和顾朝辉双双死在那,还连累了年幼的沈静瑜,还有那可怜的阿狸。
这一切都说通了,所有的真相都明了,就是汝阳王妃设计害了顾朝辉母女。
沈静瑜一时间脑袋放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实在没想到,这个乡野出身的老妇人,竟然这般恶毒。而且明知道凌益通敌叛国,居然为了一己私欲,隐藏了这么大的事。孤城城破,与这老媪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点,比坑害她阿母和阿姊的罪名都大。
“还有,我还知道,你是通过当年汝阳王妃身边的一个家丁才查到我的对不对?汝阳王妃也早就知道你把那个家丁带走了,所以派人追杀你了。那人是我找的,他的功夫不在凌不疑之下啊。”
沈静昀见她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冷静下来,仔仔细细思量一会,转头就走了。任凭淳于氏怎么哭喊,怎么哀嚎,让他救自己一命,沈静昀都无心理会了。
就让这个毒妇,永永远远的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忏悔她的过错吧。
沈静昀回到沈家,跪在祠堂里,看着顾朝辉和沈静瑜的排位,无声哭泣了好久。
真相已经查清,可是她却没有那么高兴。
她本以为想自己阿母那般的女将军,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一场堂堂正正,师出有名的战役中。
可没想到,一代巾帼女将,居然死在了一场本不应该由他承担的私人恩怨中。
沈静昀替阿母委屈,替阿母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