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到客房,不同于院中宴会的热闹,一路上十分安静。
但经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时隐约听到低低的哭泣声音,谢必安蓦地停住脚步。
有人在哭。
崔非雨疑惑地看向谢必安,但谢必安却只给范无咎递了个眼神,说道:“你们先回去,我稍后就来。”
接过谢必安眼神的范无咎显然明白谢必安的意思,他继续往前走,催促还站着不明状态的崔非雨快些跟上步伐。
因此崔非雨还来不及多想就赶紧抬脚先跟上范无咎的步伐,和范无咎一起往客房走去。
谢必安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转身走向哭声传出的地方。
这一块地方和宴会院外的那块地方相似,都是些葱葱郁郁的植株,本就没有灯光照射,此时在树影层叠中更看不清人了。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动,那人很机敏,听到声音后很快停住了声音。
可惜谢必安早就看请了她在何处。
将手伸出,朝上的掌心中是一块干净柔软的巾帕。
谢必安看着红着眼含泪瞪着他的采杏,又将拿着巾帕的手往前送了送。
“擦擦吧。”
采杏一愣,没有想到谢必安开口的一句竟然是这个,眼中的戒备和警觉也一时僵住。
她原本以为这位穷酸的表少爷应该是专门来嘲讽她的,毕竟踩高捧低本就是常事。
“拿着。”
见采杏不懂,谢必安又重复一遍。
在暗中,他的身形宛若芝兰玉树,令人移不开眼。
仔细看了谢必安几眼,发现他确实没有其他意思后采杏伸手接过谢必安手中的巾帕。
她用巾帕按在眼眶上,已经蓄满的泪被巾帕拭去。
“谢谢。”采杏小声地说。
但说完后她手捏着帕子盯着谢必安又别扭地说了一句:“你真的觉得你能和范司令能成功在一起吗?”
谢必安:?
这下换成谢必安的动作僵住,但是采杏显然还没有说完。
被泪水浸湿的巾帕被采杏捏出褶皱,她眼睛还红着。
“像你这样身份低微的,和司令的身份相差那么大,肯定是千难万险,无法成功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说到最后采杏的哭腔重了起来。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这样的结果才算圆满,只是她曾经对其抱有太过的期待,导致有一丝一毫的偏移就显的无法接受。
采杏想,如果叶少竹辜负了她,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之前还是太过相信叶少竹,却不知将自己的命运绑在他人的手上是个最愚蠢的事情。
既然不想一辈子为奴,就靠着自己的手拼出来。
采杏再转过眼,清瘦的公子正倚在花树边上看着她,微凉的凤眼似乎已经洞察了她所有的心绪。
“谢谢你的帕子。”采杏郑重地谢道,才这么一下她已经想通。
采杏的眼睛在暗中依旧发着亮。
身后响起脚步声,还没等谢必安转头过去看,采杏就已慌了神匆忙遁入黑暗中离开,不见了踪影。
“可有打扰?”
黑暗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说过我一人来即可。”
谢必安眤了范无咎一眼,却换来范无咎耍赖似的笑。
“这不是担心你一人。”他语气轻松,丝毫不在意谢必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