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娘撇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二姐她就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才疑神疑鬼。”又恨铁不成钢地隔着门说屋里的林七娘,“你也是,跑也往人多的地方跑,跑湖边去干嘛。亏得这回你运气好没出事,不然你死都白死了,祖父要把她嫁到耿家去,怎么会惩罚她。”
屋内的林七娘解开裹在胸前的纱布,露出曼妙玲珑的身姿,闻言,神情变得森冷。是林二娘运气好,只差那么一点,自己就能送她去陪耿润松,如此一来,自己就有机会代替她嫁去耿家,离开束手束脚的林家。
不一会儿,热水来了,江嘉鱼和林三娘便准备离开,可没想到送热水的香草又走了出来。
见江嘉鱼皱眉望过来,香草干笑:“姑娘沐浴不喜欢人伺候。”
林三娘讥笑:“那还不是因为你从来都没伺候过,你派头摆的可比七妹还大。”香草是当年丹颐被耿润松强行带走之后,才来到林七娘身边,六年来就没好好当过一天差。
香草惨白了脸,双手不安地绞着手指。
林三娘阴阳怪气:“表妹怕是不知道,她可是个来历的,她姑姑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就把她安排到七妹这儿来当差。说是当差其实是来当享福,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可比我和七妹还舒坦,脾气上来还敢给我们甩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
“奴婢不敢!”香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林三娘冷哼一声:“嘴上说着不敢,今天还不是照样睡到这会儿才起,狗改不了吃屎,也就七妹性子软,容得下你。要是我早把你拉到五叔母面前,发卖出去。不过你也别打量着七妹不管你就没人治得了你,等五叔母料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轮到你了。”
香草一个激灵,冷汗滚滚而下,一旦被卖了出去谁知道会被卖到哪种地方,七姑娘性子软,实在是个难得好伺候的主子,她忽然对着江嘉鱼磕起头:“郡君救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肯定洗心革面好好伺候七姑娘,郡君您救救奴婢吧。”听闻江郡君性子温和,想来比尖酸刻薄的三姑娘心软。
江嘉鱼的心一点都没软,耿家人得势时她猖狂,耿家人失势后她也不思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才想改过自新,晚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林三娘把江嘉鱼送出院子才回去,江嘉鱼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桔梗语带怜惜:“若非亲眼所见,真想不到三姑娘和七姑娘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三夫人苛刻,三老爷怎么也不管管,好歹是他的亲骨肉。”
“有些男人只管生不管养。”江嘉鱼面露厌恶,对待子女上,林叔政和林老头不愧是亲父子,一样的冷血无情,丝毫不在意亲生骨肉的死活。
回到沁梅院,狸花猫不见了,猎鹰也没了踪影,就连古梅树都自闭了,估计是被吵怕了,本想朝他打听点事的江嘉鱼顿时也想自闭。
回到屋里,江嘉鱼捞起衣袖看胳膊,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格外雪白。她眼前又浮现林七娘肩胛骨上那块与周围截然不同的苍白皮肤,那种不健康的苍白是泡在冷水里导致,可那种白?反正绝不是白癜风那种白,更不是蜕皮,倒像是……伪装掉落露出了原本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