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娘痛心疾首:“我的仙女飞走了。”
江嘉鱼气:“你赶紧走,没病也要被你气出病来了。”
“那有病是不是要被我气没病了,”林五娘嬉皮笑脸靠近,“看来没啥事,你不会是不想跟着夫子上学故意装病吧。”
江嘉鱼反唇相讥:“你以为我是你啊。”
林五娘笑嘻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俩那么好,所以我才推己及人啊。”
这话可太有道理了,江嘉鱼竟无言以对,她不理气人的林五娘,招呼林七娘:“表妹来了,快坐。”
林七娘坐在林五娘旁的绣墩,细看江嘉鱼:“表姐感觉如何,郎中怎么说?”
江嘉鱼又浅浅地咳了两咳:“就是有点咳嗽,其他都还好,郎中也说无大碍,吃上三五天药就行。倒是我这一病,本来说好请你出去吃饭,得往后拖一拖。”
林七娘抿唇一笑,笑意在浅浅的酒窝里轻漾:“表姐先把病养好,往后有的是时间。”
“听者有份啊,我都听见了。”林五娘叫唤。
江嘉鱼白她:“少不了你,我本来就打算把姐妹们都叫上,说起来,我们姐妹都没一起出去玩过。”
林五娘一想还真是,拍着手叫好:“那是该好好出去玩一次,第一次嘛,那必须得去个最好的地方,就五味楼吧。”
江嘉鱼挤兑:“你还真是不客气。”
林五娘嘿嘿一笑,扭脸对林七娘道:“千万别跟她客气,她有钱着呢。”
林七娘轻轻地笑。
“我也不白吃你的,”林五娘从身后婢女手里取过锦盒打开,拿出一个白底蓝纹的小瓷瓶,“这燕窝川贝枇杷膏上回你吃着不是说挺好,喏,我的存货都在这了。”
林七娘一怔,垂眼捏住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着陈皮。院子里的人感冒咳嗽都是用陈皮加上姜末,若有条件就加些冰糖进去,一块炒至粘稠喝下去,两三天就能痊愈。
恰当时,雪姨娘跟前的采荷突然前来。
江嘉鱼心里咯噔一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起。
进门的采荷面色凝重:“七姑娘,雪姨娘怕是不好了。”
林七娘神情凝滞,坐在那儿竟做不出反应。
早就知道雪姨娘时日无多,不过是在熬日子,她以为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自己会很平静。意料之中的事罢了,活着的每时每刻都是痛苦,死亡对于雪姨娘而言才是解脱,她终于可以摆脱满身病痛,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哥哥。
自己也终于可以摆脱她,她生了她,却不曾爱过她。
雪姨娘爱的只有哥哥,哥哥死后,雪姨娘不止一次地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哥哥。如果哥哥不死,她就算被毁了容也不会被抛弃也就不会被小耿氏折磨到生不如死。
在她练不好舞学不会那些东西时,雪姨娘骂她废物。
在被小耿氏折磨后,雪姨娘打她出气。
这样的母亲,自然不爱她。
答应为雪姨娘报仇,只是报生恩,其实也是为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