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江嘉鱼看见了乌梅山脚下的凉亭,发现凉亭内外,衣香鬓影,奴仆环绕,乌泱泱一片。
江嘉鱼下了马车走过去,走近一点,终于明白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从何而来。
凉亭里,崔善月和昭阳公主面对面而坐,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表情,都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昭阳公主和崔善月不合并非什么秘密。
两人大概是八字相冲,见面就掐。一个是中宫嫡出,外家还是名门谢氏,自然骄矜。另一个是顶级世家女,背后有崔李两大世家,还真不怕公主。
“阿鱼。”崔善月眼尖地发现了江嘉鱼。
一瞬间,两边的姑娘们都看了过来,江嘉鱼顿觉亚历山大,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向昭阳公主福了福:“臣女见过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目光挑剔地打量两眼:“是你啊。”
崔善月奇怪:“你们见过?”
江嘉鱼解惑:“之前去西山看枫叶恰巧遇上公主出游。”
昭阳公主也想起了那一次,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窦凤澜,一想哈巴狗似的讨好她的表妹竟然一朝成为庶母,她登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崔善月点了点头,站起来:“就等你了,走吧,上山。”
“欸,都到齐了,今天大家伙儿都到的这么早。”江嘉鱼笑得不好意思,她没迟到啊,她还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小刻钟。
崔善月随手理着袖摆:“嗯,今天都来得早了。”
“我们也上山吧。”昭阳公主也站了起来,微抬下巴,挑衅望着崔善月,“比比看,谁先到达山顶,敢不敢?”
不是,今天不是慢慢悠悠赏半山腰梅花的吗?然后再梅花林内野餐,爬什么山顶,还得比赛!
江嘉鱼是发自内心拒绝的,然而崔善月没有拒绝,她欣然中了激将法:“比就比,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怎么比?”
昭阳公主看了一圈:“两边人数差不多,哪边的人最后一个抵达就算输了,输的一方所有人在山顶上大喊三声我是猪。”
江嘉鱼瞳孔地震,要不要这么狠。
昭阳公主还有更狠的:“我会派人监视,要是发现有人让奴婢背上去抬上去立刻算输。”
崔善月不甘示弱:“我也会派人监视,免得你监守自盗。”
昭阳公主冷笑:“随便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内心崩溃的江嘉鱼环顾左右,发现崩溃的原来不只她一个,真的,这个比赛幼稚极了。
赌约达成,两边小团体各自开动员大会。
崔善月遭遇一致讨伐。
“为什么要玩这么幼稚的比赛?”
崔善月理所当然回:“因为昭阳就是这么个幼稚的人啊。”
“答应这种无聊比赛的你难道不幼稚吗?”
“她都问我敢不敢了,”崔善月振振有词,“我要是说不敢,难道丢的是我一个人的脸,是我们所有人的脸。所以为了不丢脸,都给我支棱起来,不然山顶上就会回响起你动听的声音。”
一想那画面,姑娘们脸都绿了。
江嘉鱼垂死挣扎:“我觉得,要不你和公主两个人比赛,我们给你们加油鼓气。”她很柔她很弱,她纸糊的,所以放过她吧。
此言一出,响应者云集。
崔善月一把挎住江嘉鱼的胳膊:“这哪行啊,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江嘉鱼冷酷无情地抽回手,这种姐妹不要也罢。
崔善月嘻嘻哈哈:“万一我输了呢,要丢脸也得一起丢啊。你们当昭阳为什么要把所有人拖下水,怕的就是万一输了。看开点看开点,反正输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大家一起丢人就不算丢人,爬得动就爬,爬不动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