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江嘉鱼真有些怕他了,怕害她的真是昭阳公主,怕他是来帮昭阳公主善后,只要自己一露出破绽,就会被灭口。
之前她能逃出来是赢在了出其不意上,那几个太监没防备她,可谢泽这种比狐狸还精的人,她不觉得自己还能有这种好运。
江嘉鱼暗暗掐了掐虎口,逼自己镇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谢少卿赠衣。”
“郡君不必客气。”谢泽浅笑盈盈,眸光澄澈温柔,“江郡君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江嘉鱼道:“我在灯市上,他们从背后打晕了我,等我清醒就在这儿了。”
谢泽拧眉:“天子脚下竟如此嚣张,郡君可认得他们?”
“我不认识,也没看清楚模样,巷子里黑不溜秋,只知道是四个人。”江嘉鱼摇头,她是真没看清楚,但是她之前晕晕乎乎地从挟持着她的人身上抓了一块腰牌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没机会看,也许是个线索。
谢泽遗憾地啧了一声,又安慰江嘉鱼:“郡君不是说他们吸入了药粉,可能就晕在里面,没看清也无妨。”
话音刚落下,白鹤一个人走了出来:“公子,江郡君,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在墙上找到几个脚印,该是跑了。”
见势不对,趁着还有力气跑了,也不是不可能。
可还有一种可能,白鹤和他们熟人见面,放跑了他们。
反正这会儿江嘉鱼怎么看都觉得谢泽可疑,虽然有忘恩负义白眼狼之嫌疑,可她压不下这个念头。一直以来,谢泽在她这就盖着高深莫测不怀好意的戳。
疑邻偷斧之下,谢泽那句‘那就麻烦了’落在她耳中都带着装腔作势的意味。
江嘉鱼越想越毛,顺着谢泽的话道:“此事看来还得麻烦大理寺帮忙调查一二了,想来我家人这会儿担心的很,我便先回去了。”也不知道公孙煜急成什么样了。
“郡君放心,谢某一定会尽力调查,”谢泽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我送郡君一程。”
“不必麻烦谢少卿,我自己回去就行。”江嘉鱼只想赶紧离开,和他离得越远越好。
“郡君怕是对这都城的治安太过放心,你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孤身走在街上,你知道会招来什么人吗?”谢泽尾音上扬余音袅袅,令人不由自主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险恶遐想。
江嘉鱼心道和你在一起难道就不危险,可她到底还没失去理智,知道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确实容易引来地痞流氓,一旦遇上,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她干干一笑:“是我想的简单了,那只好再麻烦谢少卿派个人送我回去。”
“派个人不太行,”谢泽戏谑道,“我就带了白鹤一个,他要是跟你走了,我可不就落了单。像我这样年轻英俊的公子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同样容易招来坏人。”
江嘉鱼:“……”她憋住了你不是会武你难道没暗卫这句话。
形势不如人,该怂的时候得怂。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安静到瘆人的地方,回到灯市上,就算遇不到公孙煜这些熟人,还能找巡逻的金吾卫。
江嘉鱼挤出笑脸:“那就烦请谢少卿送我去灯市,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谢泽唇角轻扬,弧度透着几分撩人的痞气:“不麻烦,我的荣幸。”
江嘉鱼扭过脸,快步往灯市方向走,没一会儿,终于看见了四个行人,应该是一家四口,父亲驮着两三岁的女儿,母亲一手牵着七八岁的儿子一手提着个灯笼,一家人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