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勃然大怒:嗷~~~你才臭,那是本狐仙的体香!
体香?
江嘉鱼感觉再也不能正视体香这两个字了。
味道的确有一点点,不过大概是成精了的缘故,并不大也不刺鼻,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狸花猫嗅觉敏锐才会反应这么大。
狸花猫大概也是被赤狐强大的自信镇住了,一时竟没还嘴。
古梅树激动:狐仙,你修炼成仙了!
狸花猫瞳孔都竖了起来。
江嘉鱼也眼巴巴望过去。
赤狐目光炯炯盯着江嘉鱼:嗷~~~你是什么变的,动物?植物?
一人一狐,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期待的精光,半晌之后,都化作失望。
江嘉鱼:“就知道你自吹自擂。”
赤狐:嗷~~~你真的是人!
一个比一个悲愤。
古梅树:诶,害老夫白欢喜一场。
狸花猫:喵~~~就这骚狐狸也想修炼成仙。
赤狐挺了挺脖子:嗷~~~没我的份更没你的份,古往今来多得是狐狸成仙的传说,猫成仙的传说可没几个。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不是我们成不了仙,而是我们没找到成仙的办法。
赤狐十分人性化两条前肢叉腰:嗷~~~我早晚能找到这个办法。
江嘉鱼眼睛闪闪亮亮,狗腿道:“你找到后,带我一把。”
赤狐大包大揽:嗷~~~好说好说。
大概是所梦皆所思,中午午睡时江嘉鱼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修炼成仙,穿越时空回了家。就是这么没出息,她修仙的终极目的不是星辰大海而是回家。
美梦醒来,怅然若失的江嘉鱼趴在床上,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重新接受事实。起床穿戴,然后去林七娘院里请她帮忙化妆。
在林七娘一双妙手下,江嘉鱼只剩下五分颜色,人还是那个人,认识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却不再艳惊四座。
此时,正在梳妆准备进宫的还有南阳长公主,思及江嘉鱼头一回进宫,又和昭阳公主闹了不愉快,虽然风口浪尖上帝后不会为难江嘉鱼,可公孙煜到底放心不下,专程拜托南阳长公主陪着江嘉鱼一块进宫。
公孙良取笑:“从不知道他还能这样细心。”
南阳长公主挑了一只红宝石簪子,让婢女插上:“哪有什么细心不细心的,只有上心不上心。放在心上了,就是掉根头发都能当成天大的事对待。”
公孙良调侃:“这是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吃味了。”
“我巴不得他们两个好好的,你我这般岁数了,又能陪阿煜几年。”南阳长公主的神情徒然暗下来,“待我们走了,有心爱的姑娘陪着,他才不会孤单。”
公孙良不乐意了:“说什么丧气话,我们都得长命百岁,别说孙子就是曾孙都抱得上,到时候一群小东西围着你讨糖吃。”
南阳长公主笑起来,面上细细的纹路里都是笑意,彷佛已经看见了儿孙满堂的画面。
然而,坐在车厢里,南阳长公主的神情近乎惶恐。
自幼颠沛流离,少年从军,无数次尸山血海中拼杀,公孙良早已经伤痕累累。他故意瞒着她,可是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都是在勉力强撑。不然那他不会这么心急让阿煜出征历练,他怕来不及培养阿煜,只能和时间赛跑。
可那一天终究会来,届时,阿煜若是未能独当一面,只能靠阿婧这个姐姐。
南阳长公主闭上眼养神,压下无边无际的的惶恐,直到婢女提醒已经抵达宫门,她才睁开眼,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更早一步抵达的江嘉鱼见到南阳长公主马车,上前问安。
南阳长公主叫起,看清她的面目之后愣了愣。她深居简出,这还是头一次见江嘉鱼。然而无论是公孙良和还是公孙煜都说江氏女容颜倾城,倾城就是这模样?公孙煜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公孙良总不至于夸大其实。
南阳长公主不由细细打量江嘉鱼,见她神色坦荡还有点好奇也在打量她,不由笑:“早前就想见见你,只阿煜说八字还没一撇,不许我添乱吓到你。”
江嘉鱼也笑:“是我不好意思去见公主。”
“以后可不许不好意思了,便是阿煜不在府中,你也可以过来玩。”南阳长公主招了招手,示意江嘉鱼上马车。那是先帝对南阳长公主的殊荣,允她乘车进出宫廷,许是愧疚许是为了安抚前朝人心。
“东边的侯府我打算重新规整一下,你有空就来看看想怎么安排,自个儿住的地方总得自个儿喜欢才住的舒坦。”
公孙家现在的府邸其实是侯府和公主府打通了墙壁而成,公主府常年大门紧闭,外人渐渐的只称留侯府。
江嘉鱼意外了下,这还没成婚就让她决定整座宅子的装修风格,这未来婆婆够大气啊,不过她可
不想揽这辛苦活,装修一套百来平的房都能折腾死人更别提以亩算的侯府,于是江嘉鱼腼腆地笑了笑:“我都可以,公主决定便好。”
南阳长公主心道她小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回头把图纸送过去让她挑挑看也可以,便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道:“这才定下亲事,阿煜就出征了,委屈了你。”
江嘉鱼摇头,含笑道:“没什么委屈的,他既然决定从军,这就是他分内之事,我早有心理准备。”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南阳长公主眼中笑意深了深,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好孩子,阿煜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
江嘉鱼谦虚:“遇上小侯爷,也是我的福气。”
双方都有心交好,因此,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和谐。到了坤宁宫跟前,南阳长公主都已经叫上江嘉鱼小名了,她这三十年除却家人之外,极少与外人往来,近乎与世隔绝,猛不丁遇上个明快灵动的小姑娘,觉得自己都跟着年轻明快了几分。
“莫紧张,谢皇后最是知礼,不会为难你。”南阳长公主宽慰江嘉鱼,“不知道怎么应付你就笑,有我来应付。”
江嘉鱼放松地点点头,紧张有一点点,更多的是好奇,近距离围观一国之母,平生第一次。
脑子里不禁掠过那些后妃画像,最多的是清朝,没办法,距离现代最近,保留下的资料也就越多。
江嘉鱼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应该不会吧。爱美是天性,世家几百年去芜存菁,理论上应该多俊男美女,如谢泽崔劭,崔善月萧璧君,她见过的世家子弟也多容貌秀丽。
然真正见到谢皇后,江嘉鱼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其容貌,而是她身上那种端庄又厚重的气度,这大概就是手握权柄的皇后才能有的气势。
“起来吧,赐座。”谢皇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三分笑意。
江嘉鱼起身,才得以看一眼谢皇后的相貌,臻首娥眉,轮廓柔和饱满,显得端庄优雅,配上那一身气度,妥妥的国泰民安脸。
谢皇后接见江嘉鱼就是一场政治作秀,温言软语慰问。
江嘉鱼呢,扮演完美工具人。
南阳长公主相当于江嘉鱼的代言人,与谢皇后来回寒暄。
算得上是一场和谐友好的会晤,半个时辰后,以谢皇后的赏赐落下帷幕。
江嘉鱼和南阳长公主又坐上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一队捧着赏赐的宫人,一路浩浩荡荡跟到临川侯府,还有谁不知道皇家厚赏功臣之后。
两人正在车里说着闲话,忽闻婢女禀报,皇帝在前头携美同游。
江嘉鱼眼皮子一跳,低头看见自己黄了一个色度的手腕,又把心落回肚子里。
已经知道江嘉鱼对面容做过伪装的南阳长公主暗暗庆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帝这两年是越来越荒唐了。
“别怕,待会儿站在我身后。”南阳长公主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率先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