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宋南津像听得蛮困的了,头往后仰,懒倦得紧:“一些无聊的事,不关心,当然了,他跟什么老师出事的,又和我没关系。”
文徵更确定了。
他就是知道,一早知道,说不定比她知道得还多。
说不定知道的那一刻就知晓她迟早要来找他,所以一并就等着了。
那。
刚刚他还要她进去,刻意看她态度。
文徵想到那些,又不可避免想到曾经那些,他为她设下的温柔陷阱,善用的请君入瓮的把戏。
他就是喜欢这样。
曾经没挑明前好歹能忍,挑明以后再要他装什么好人,不可能的。
她说:“张寄说他没有,比起不信,我觉得应该确实是被人陷害了,我跟他认识挺久的,知道他为人,平时可能说话做事是容易惹人,但……”
“文徵,你真单纯。”他盯着后视镜眼也没眨。
“一个男人最不该信的,就是他事后跟别人说的所有话,再就是东窗事发后和你说没有,我觉得这样的话很虚伪。”
淡漠的声线,要她喉咙慢慢发涩。
“他说你就信了吗,那我说的,你怎么不信。”
文徵面也没变,她继续陈述:“我说这些也是想表达,他爸生病了,这件事或许对他影响是挺大,不然我也不会管。我不是说他出那事对错如何,我只是念及过去的情分。”
“为了个男人,值得吗。念及过去的情分,怎么没见你念及你哥哥我的情分?我以前对你那么好。”
文徵是彻底说不下去了。
值得吗,好像也没什么值不值得。
到现在事情叠加起来或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昏了头坐在这里,他的车上。
从这就开始说不清了。
她记了起来,是朋友,本来是为了柳碧琳她们,可话题重心不知怎么就偏移到她和男友的关系上。她知道宋南津在意,他从头到尾,从几年前到现在,没有不在意过。
她一直没吭声,他们之间像一张弓终于拉到最开,再讲,就要崩了。
文徵坐在车里,望着外边繁华的城市夜景,站着侍者的会所门口,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她望到车窗倒影上自己的脸。
“分开时候我说过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
“你也不会再为难我。”
“你说了再也不想见到我。”
“是。”
宋南津淡声应着,像是也想到什么,眼睫轻垂。
想到那时候她倔强的样子,跟什么似的。
“所以呢。”
她不说话,他们之间像死亡倒计时。
她像不忍,又像如今接受不了这种氛围。
很多画面在心中闪过。
最后都汇聚一片平静。
她终于妥协,有些服软地,喊了句。
“哥。”
两个字,像石子落入潭面,看似无动于衷,实则搅乱了一池的水。
“别再为难我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很小。
“当年他爸妈帮了我的,所以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无关别的。”
“就像哥哥你们家帮了我,我知道我要还报,别人帮我,我肯定也要记住,也要帮回去。”
“就这么点你也要记着我的吗。”
宋南津直直盯着前边,内心一片麻。
想到什么,终是止了。
他拿起旁边烟和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又记起什么。
他扯唇轻笑一声:“是啊。”
打火机拿到一半又丢了回去。
“下车。”
文徵没动,不是不愿走,是不确定他现在的意思。
所以他也说。
“十分钟,我会给你答复。”
文徵才放了心。
她说了句谢谢哥,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的下一秒,黑色轿车很快疾驰出去。
文徵站在黑夜的路边,望着他的车尾逐渐消失在路上,远处的红绿灯迷了眼。
风吹她身上,文徵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自己也未完全平息。
站了没多会准备拦车回去,刚打开手机,上边弹出新消息。
[张寄:徵徵,刚刚我接到主任电话,说有人早就帮我打了证明,已经没事了。]
文徵下意识抬眼望宋南津离去的方向。
可他早已走了,车尾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