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厕所一样,浴室里也牵了根水管。虽然没有热水,环境也十分简陋,但比之前露天洗澡要好太多了。
茶茶也很激动:“以后有了浴桶是不是就可以泡澡了!”
“是。”苏观月揉着茶茶脑袋,“茶茶想泡多久就可以泡多久!”
“好耶!”茶茶一激动,直接跑小澡盆里面坐下,双手划啊划,想象自己已经在浴桶里游泳。
阿勃刚回屋放东西,这时才走出来。苏观月顺口问他:“英妹儿今天不在么?”
“嗯,屋里没人。”阿勃点头。
苏观月没多想,可能是今早林英到这边,发现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就自己先回去了。
“你们在家自己玩一会儿,我出去有点儿事。”苏观月趁着下午时间还早,骑着三轮直奔大队。
她要把大队的证明开下来,明天就去给茶茶和阿勃改名!
鲍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如果是在资城那边,村里人说不定会觉得苏观月狠毒,竟然把自己公公婆婆一家送进监狱。
但这里是苏家村,乡里乡亲的只会为苏观月鸣不平,只觉得苏观月委屈。
“鲍家人简直不像话!虎毒都不食子呐!”支书恨恨地吐口气,替苏观月盖章开了证明,“月妹儿,两个孩子跟了你是幸运,就是苦了你……”
苏观月才不觉得自己苦呢,不管穿越前后,生孩子都不在她的人生议程之内,白捡茶茶这么个乖巧的女儿,她开心还来不及。
苏观月收拾好证明和户口本,第二天带修狗去镇上换药时,就顺带去改名!
“妈妈……”茶茶很早就知道要改名的事儿了,只是这会儿在派出所外,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茶茶不叫茶茶的话……那茶茶还是茶茶吗?”
苏观月差点被绕晕。
“当然是啊。”苏观月揉揉茶茶毛茸茸的小脑袋,轻笑,“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是一样的,茶茶永远是茶茶。”
阿勃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苏观月能看出来,他也在紧张。
苏观月早早地就和他商量好了改名改姓的事儿,可那之后,苏观月就没和他说过具体要改成什么了。阿勃才九岁,突然被她拉来改名,难免会有点慌。
苏观月主动朝阿勃伸手,一手牵着茶茶,一手牵着阿勃,三人一块儿走进去。
苏观月没有看见小高警察,望了一圈,直接到旁边的办事处。办公员听到她要给两个小孩改名改姓,还愣了一下。
乡下几乎没有让孩子改跟母姓的,办公员下意识道:“同志,你确定吗?”
“这有啥确定不确定的?”苏观月早就想好了名字。
阿勃的名字由“鲍勃”,改为苏清风。出自《赤壁赋》中的那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苏观月是生科生,后来半路做起游戏,她的语文其实一直不怎么好。她不知道这句话在《赤壁赋》原文中有着什么意义,她只是希望,阿勃成长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事,心里都能像徐徐清风吹过时的水面一般,波澜不惊。
原文中的阿勃,作为最大的反派之一,性格偏执、阴狠,违法犯罪的事情更没少做。
其实相处的这一个月来,苏观月已经有从他身上看到一些痕迹。小男孩自尊心很强,内心纤细、敏感,甚至有点极端。他这样的性格,周围环境对于他的成长异常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长歪。
但至少目前,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苏观月不希望他长歪,也不会允许他长歪,绝不会让他长歪。
苏观月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茶茶的存在,如果当初跑来她家的只有阿勃,她绝不会选择给他当后妈,而是直接把人打包扔回鲍家。
她收留阿勃,是因为茶茶。
但无论起因如何,她选择了收留他,养他,把他和茶茶一样当自己的崽子,就会负责到底。
从她决定收留他开始,她的阿勃,就不再是原文里那个没有底线的大反派。
更别说,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一个月过去,苏观月对阿勃的确有了感情。或者说,羁绊。
对苏观月来说,就算是一条狗,一只猫,甚至一盆花草,相处的时间久了,都会有难以斩断的羁绊,更别说人了。
而茶茶的名字,从“鲍茶”改成“苏漫思”。
漫思两字同样是出自苏轼的一首词,《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中的那句,“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