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候车厅等着的时候,高铁站阳光洒洒脱脱地透过玻璃穹顶落下,许盼夏和叶迦澜的座位挨着,不过许盼夏戴着蓝牙耳机,叶迦澜在闭目养神,俩人谁都不说话,但许盼夏一摘掉耳机,放入耳机盒中——
叶迦澜仍闭着眼。
“去吧,我替你看着包。”
许盼夏说:“我又没说我要上卫生间。”
叶迦澜“嗯”一声,他睁开眼,这个位置刚好能盛到阳光,落到眼底就是一点将瞳色照出浅琥珀的亮,他笑:“去哪儿都行,快去吧,离检票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够吗?”
许盼夏说:“够了够了。”
她起身就走,还带着一股劲劲儿的气,走路都带风。
她来回只用了五分钟,一气呵成。
回程的车上,俩人一路静默无言,等刷身份证出了站,叶迦澜才说:“等会儿先别回学校,我带你吃个饭再走。”
“我不饿。”
“中午吃那么点儿饺子,现在早消化没了,”叶迦澜说,“我请你,算是我感激你陪我回家的报酬。”
许盼夏说:“谁说我这是陪你回家了?”
她的语气咬得很重,就落在“陪”字上。
“叶叔叔对我好,我感激他,才来看他,”许盼夏急急,“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嗯,子债父偿,”叶迦澜说,“我替我爸谢谢你。”
许盼夏无话可说了。
瞧,他总有缜密的说辞,让她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好在许盼夏一直被许颜教育,有时候不用太讲道理。
她拖着行李箱就走,还没彻底离开,又肚子痛,想要去卫生间。不用多说,只要停下脚步,看一看叶迦澜,他便伸出手:“东西我看着,你直着往前走,卫生间在右手边。”
知道许盼夏对东南西北的方位不是那么敏感,他连解答都用了左右。
许盼夏说了声客气的谢谢,直直前行。
今天她不是不知叶迦澜帮她,不过还是……
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有时候想,怎么老天爷不安排她和叶迦澜是真真的亲兄妹,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纠结。至少亲兄妹无论如何还有血缘关系维护着,而她和叶迦澜之间是真的什么联系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叶迦澜守着许盼夏的行李,冷不丁遇到卫长空——后者直接将头发剪成板寸,显然也是刚出站,裹着一黑衣服和熊瞎子似的,看到叶迦澜身旁的行李箱,还特意伸长了手,打招呼:“叶哥!”
叶迦澜:“卫长空啊。”
卫长空看着许盼夏的行李箱,他笑:“我听说夏夏这几天请假了,跟你回家……听说是叶叔叔胳膊受伤了?没大碍吧。”
“没事,”叶迦澜客套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夏夏就是这样胆子小,劳你费心。”
“咦?胆子小吗?”卫长空说,“上次我和她俩人去鬼屋玩,我可没见她胆子小。”
叶迦澜维持着礼貌的笑容。
卫长空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出来也不怕叶哥笑话,我这个人啊,其实有点怕鬼屋那地方……那天晚上就我和夏夏俩人去,她胆子贼大,吓得我紧紧抱着她胳膊一路走,眼都没睁开。多亏了夏夏啊,不然我一个人还真走不出去。”
“哦?是吗?”叶迦澜微笑,“可能因为你太怂了。”
“和夏夏每晚看恐怖片时,她都怕到往我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