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对王燮的忠勇极为看重,任命王燮为河东经略制置使,当面赐袍带、器甲三万副、与兵一万人,命他在陕州设立河东路经置司,抵御乾军从河中府、解州的进攻,并乘机过河收复河东路,还授予在当地募兵的权力,并诏京西、陕西漕臣应副粮草。
赵构是怂、是窝囊,但真不是无能,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只有抓住军权,才能让他的地位稳固。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构才一改之前对宗泽的厌恶,任命宗泽为河中府留守,掌管陕东守卫、修葺、弹压及陕东内钱谷、兵民等事务,可以说,赵构是将陕东战区全都托付给了宗泽。
不过,赵构到底还是走不出赵家人的小家子气。
——他虽然极力笼络手握重兵的宗泽,可另一方面,赵构又将之前“立下大功”的杜充和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王燮派到宗泽手下“辅左”宗泽。
另外,赵构又重点笼络了张深等亲近他的陕西官员和将领。
经过赵构的这一系列操作,赵构在陕西基本上就算是站稳了脚。
不久之后,受赵构所召,门下侍郎耿南仲,元帅汪伯彦,副元帅黄潜善,副元帅兼河中留守宗泽,永兴军经略使陕西宣抚使范致虚,西道总管孙昭远,陕西制置使钱盖,被乾军击溃后不得不来投赵构的范讷、赵野和王襄,东道副总管朱胜非,参议官耿延禧、董耘、高世则,干办杨渊、王起之、秦百祥,随军转运使梁扬祖、黄潜厚,从东京汴梁城来投的张浚、吕颐浩等人,都统制官王渊,都统制官杨惟忠,环庆经略使王似、熙河经略使王倚、泾原经略使席贡、秦凤经略使赵点、鄜延经略使张深,陕西转运司通判兼制置解盐王庶,五军都提举刘光世,泾原路统制曲端,将领张俊、苗傅、刘正彦、杨沂中、田师中等,全都来到了长安,商量赵宋王朝的未来。
范讷、赵野、王襄等人态度明确的主张跟大乾王朝求和,请求大乾王朝册封赵构,将川陕地区赐给赵氏,他们还逢人便说,大乾王朝不可力敌,敌之必亡。
至于别人攻击范讷等人抗命逃跑,他们则辩解说:“我等之责有四,战、守、降、走耳。战无卒,守无粮,不降则走。”
换而言之,他们意思是,他们的职责有四种说法,即出战、留守、投降、逃跑罢了,要出战,他们却没有兵卒,要防守,他们却没有粮草,他们又不愿叛变赵宋王朝去投降大乾王朝,就只能逃跑了。
此时皇帝都没了,赵构又没有登基,从职务上来说,难说谁能管得了位高权重的范讷、赵野、王襄,因此,虽然很多人都看范讷、赵野、王襄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却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唯一能收拾范讷、赵野、王襄的赵构,又满脑子都是“以大局为重”,不愿意处罚现在支持他登基称帝的范讷、赵野、王襄。
宗泽等主战派,认为他们应该赶紧秣兵历马,尽快打回中原去,不然等大乾王朝在中原地区站稳脚跟,赵宋王朝再想要夺回中原地区,可能就难比登天了。
耿南仲、汪伯彦、黄潜善等人认为,当务之急是赵构赶紧登基称帝,使天下人知道赵宋王朝还没灭亡,然后再去讨论是战还是和。
可赵子崧、赵仲琮等赵宋王朝的宗室却认为,赵构不应当即皇帝位,他们说:“昔日晋安帝蒙尘西土,大将军、武陵王遵制行事。今二帝南迁,大王不当即位,只宜用晋武陵王故事,称制行事,不改元。”
很显然,几个赵宋王朝的宗室,赞成赵构代理皇帝,主持朝政,但反对赵构即位称帝,他们认为这样做缺乏合法性。
耿南仲等人见赵子崧、赵仲琮他们这些赵宋王朝的宗室坏事,七嘴八舌纷纷批评责难赵子崧、赵仲琮等宗室泥古不化、不顾大局。
还有从东京汴梁城来的人谎称:“上皇语云:可告康王即大位,为宗庙社稷计。若即位乃道君之心,宗庙社稷之福。”
这天,赵宋王朝的宗室敦武郎赵叔向,领七千勤王人马来到长安城外。
不久之后,赵叔向便跟赵子崧、赵仲琮等宗氏见了面,他们在一起密议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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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向是魏王赵廷美的曾孙,他率兵而来,不先见赵构,却先跟一众赵宋王朝的宗氏通气,让赵构的警惕之心大增。
耿南仲也提醒赵构:“混乱之际,宗室亦可能有问鼎之意。”,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赵构不能再拖了。
这回,赵构没再像前几次那样,辞而不受,而是默不作声。
耿南仲见此,立即就明白,赵构这是答应了。
转天,长安城内便传说,每天傍晚,从四邻八乡遥望长安城内,只见红光满天,如赤鸟翔翥。红光经夜不熄,一直到天亮。村人入城才知,并非火光。
“有识之士”认为,红光乃宋火德之符,如同周武王当年即位时出现赤乌之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