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柴阙没有半点迟疑,手掌向下一拉转而提着江水遥领口,迅速从后门逃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已从陈家逃出环台镇。
柴阙步履急促,却没有丝毫的大意,如破布口袋一般在柴阙手里甩来甩去的江水遥一时间竟也忘记柴阙口中的白华之病,只是怔怔的看着提着自己匆忙赶路的老人。
相处数月,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胸有成竹。而就在此刻,那脸上冒出的汗珠清清楚楚的展示着他的狼狈。
江水遥闭着眼,神色凄然。
血衣魂宗,果真只是躲在暗处的老鼠,见不得光罢了。
出了环台镇又向西行十余里,柴阙这才放慢了脚步,轻车熟路似在林间寻得一条破旧小道,领着江水遥往更深处走去。江水遥看着狼狈未消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得低着头,顺着那双在破碎小道上踏过的大脚,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小道的尽头是一所祠堂,许是荒废了十几年,又或者是几百年,那摇摇欲坠的几堵泥墙和支离破碎的香炉在晚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像是在不甘的证明着这所院子的往昔的热闹,又像是在为寂静多年后久违的人气而无比欣喜。
柴阙拂袖一扫,清出一块地方坐下,倦声道:“就在此处落脚吧!晚些时候,李广自会寻来。”
“好。”
江水遥应了一声,既然李广要来,便是说明白华的病情会得到解决。自己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角落,开始闭目修炼。
无论如何不情愿,血衣魂宗的修习心法,江水遥还是要练的。他知道,就算映水剑诀练得再好,若是没有一门心法支撑,也只是徒有其形而已。
江水遥心念一动,将魂心宫中灵力祭出一缕放在右手指尖,又将左手食指咬破,挤出几滴鲜血与灵力糅合。两者胶着之下很快鲜红的血液便变得如同一团青墨一般,在指尖滴溜溜的旋转。
开始吧!
江水遥深吸口气,将指尖那团颜色诡异的血液轻轻抹在天庭穴上。
外界曾有传言,血衣魂宗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宗门之人皆是心狠手辣,杀敌之后必须得用对方鲜血染红自己外衣,以示其威。其实不然,染红外衣的,是他们的自己血而已。
南承洲中大小宗门无数,修习心法自然也是各有不同,血衣魂宗,便是讲究“以血为衣”。平日里修炼时以自身灵力与血液融合,对敌之时将其祭出做为铠甲。那时候血液在外,骨肉在内,即使被伤,“血衣”眨眼便能再度重组,一时间难以破解。
嘶
江水遥倒吸一口凉气,修炼开始,全身毛孔像是被银针刺穿一般,正缓缓渗出血丝的均匀的涂抹在每一寸肌肤之上。青墨色血团则显得不急不躁,缓缓朝全身蔓延,取代江水遥身上的每一寸猩红。
“灵血相融,今非往昔;灵血在外,暂替袍衣;便以灵血,护吾之身”
如同一块石雕的江水遥轻叱口诀,将魂心宫中灵力缓缓引出后循着青墨色血团的痕迹再度朝躯体流淌而去。三色灵力所过之处,那青墨之色竟是瞬间消失,流淌着的血液恢复如初,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衣罩在江水遥身上光华流转,片刻后又通过毛孔,融回体内。
祭出血衣之法,江水遥用起来仍是显得颇为生疏,仅是如此反复练习了三次,便已是到了深夜。
江水遥睁开眸子,柴阙与李广正站在院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似是感觉到江水遥醒来,柴阙冷声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