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
妇人肝肠寸断,嚎啕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脸上还带着血泪。
张角施术一指点在妇人的额头,以元炁护住她的心脉,而后跪坐在地上收拾那堆骸骨。
“可有人知道那几个汉子是谁?”
张角开口问向身后的众人,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正小心地将那骸骨一块块包起来。
“有…有一人好像是隔壁村的…”
一个老妪眼中含泪,对张角说。那孩子就是在给她送粮食的路上遭了贼人戕害。
“先把她扶到我家客房去吧。”张角语气淡如水,将木子的骸骨收拢完,徐徐起身,面色如常地对着身后的一众人说。
“大哥,怎么了?”
另一个棚子里的张梁见这边有些异常,来到张角面前,面色狐疑地看着张角怀里的包裹,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已将发小阿木进宫的事情埋在了心底,这两日又变得活泼了起来,整日跟着父亲帮乡亲义诊。
“他也叫阿木……”张角淡淡的说。
“这…”
张梁看着身边一众人,内心已有了些预感。
“阿梁,最近你不必再跟着父亲义诊了,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而后这几日在村里招募些汉子,每日在村里巡逻吧。”
“大哥……你没事吧。”张梁担忧地看着张角,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静如止水,不见了往日的宠溺,张梁觉得他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
“无事,走,回家。家里还有些粮米和一些稀罕吃食,今日就给诸位乡邻分了吧,张角将诸位带到了这元平村,却没有保护好诸位,是我之错,张角给大家赔罪了。”
张角深吸一口气,撩起袍子,在张梁诧异的目光中对着一众妇孺和老人跪了下去,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细微的颤抖。
“仙人不可……”人群赶紧起身搀扶起张角,后者脸上一滴细小的泪珠悄然飘落,又迅速地蒸发,消失不见。
张角将一众妇孺带回了家中,取出几十斤肉食分给了众人,又把数袋粮米分了出去,只剩下施粥棚需要的几天用量。
“这些想必够大家渡过今年的粮荒了,这几日我再想办法弄些种子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梁,去叫上阿宝,咱们出去一趟。”
张角先是对众人躬身一揖,又转头对张梁说。
约莫一刻钟,张角三人驾着马出发了,张角背着那包裹,张宝和张梁走在两旁。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绵绵的秋雨,微小的雨雾带着些许寒意笼罩了天地,张角内心压抑着无边的怒火,看着无尽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