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扶着韩却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兴奋道:“那里有块凸出来的岩石,我们先过去。”
韩却点头,他见那石头上,似乎还有不少枯野茅,也不知道有没有蛇什么的,但是没办法,总比这湿地强。
火折子的火光坚持不了多久,两人爬上这石头惊喜的发现这上面竟然有好些枯枝,果然天无绝人之路,阿梨试了下这地缝是有风的,趁着火折子未灭赶紧点了个火堆。
韩却就坐在野茅上看着她做这些,他有心想问她些什么,话一开口又变了味儿,“我看你不管是shā • rén还是逃生都还挺有一套的。”
阿梨正在埋头铺草垫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野茅,本想回刺他两句,回头见他伤口还在渗血,也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撕了片裙角烘干。
“你这样光压着不行,等它干了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她抿唇继续做事情。
韩却看了下身上的伤,确实还在渗血,见她不理他,他只能无趣地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自己清楚,这伤只是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害,不然他也不会跟着阿梨走的,陆续一直在附近。
没错,就是被公子琮派去送信却失踪了的陆续,韩却的亲信,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阿梨见韩却乖了,扯了布条就给他包扎起来。
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出血也少,阿梨随意包扎了一下,麻烦的是腹部的伤口。
“你要不把衣服脱了?不然不好弄。”阿梨蹙眉。
韩却偷瞥了一眼:少女一本正经眉头微蹙,毫无羞赧神色,看着像真的在忧愁怎么包扎的好。
一时间他说不出来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带着三分羞赧七分无奈斜躺野茅草上两手一摊,“你来吧,我怕弄着伤口再出血。”
来就来,阿梨以前在军营,随行都是男性居多,很多时候受伤什么都是她自己解决,这些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她木着脸小心翼翼揭开他的外裳,因为渗了好多血,衣服已经粘在了一处,甚至粘在了伤口上,好在伤口不深只在表层,并未伤到脏腑,阿梨小心的用湿布将它润开,将伤口旁边多余的血痂清理干净。
她在认真清理着伤口,从韩却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跟鸦青的眼睫,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咳咳……我袖袋里还有金创药。”他终于想起了事儿。
阿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说“怎么不早说”,韩却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将头撇开。
阿梨也不知他在别扭什么,借着火光很快就找到了药,她素手边为他上药边排淤血,韩却忍不住一声闷哼。
阿梨心中开心,面上不动声色回敬他,“我看你不管是shā • rén还是逃生也挺有一套的。”本来也是,不管是火折子还是伤药,他都一应俱全。
韩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倒不曾想向来正经乖觉的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看来她也并不似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的嘛,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忍不住蹙眉控诉:“你这怕不是上药,是谋杀。”
阿梨无辜地擦干净手,“这淤血不排出来只怕伤口不易长好,我是在帮你。”
她话说得天衣无缝,韩却半信半疑地看向她,却看见她正小心翼翼的擦着大拇指上那枚白玉扳指,他的眼睛不觉眯了起来,“你很喜欢它吗?”
阿梨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她有些心虚,嘴上有点支支吾吾,“没……没有啊,只是那会儿张弓恰好有用……”
“送你了。”韩却开口。
“什么?”阿梨以为她听错了。
韩却幽蓝的眼眸微转,让人看不真切,“我看你戴它颇为合适,且你还靠它救了我,我愿意成人之美。”
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阿梨不欲与他多言,也懒得解释,只敷衍道了声“多谢”。
见她这副样子,韩却心中说不出是失望多些还是诧异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