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才放下心来,又问起见那些有封诰的夫人们的仪礼。
“嫂嫂不必担心,姨母的宴席不会叫人局促的。”
马车出了城,路程还有一半。
驾车的是罗江,便是罗川的弟弟,孟婆婆的小儿子。朝烟临出发前交代过,路行到城门外后,须停一次车,让她和王娘子都能下去走动走动。
罗江于是便把马车停了,给朝烟和王娘子摆好小凳,自己坐在车轼上等两位主子走动回来。
他看着朝烟施施然下车,在大路上走了两步,又往小路上走去。
姐儿去做什么?他心里想了想。这里已经出了城,也不在城外的东北或正南等热闹地,这小路通向的是一片树林。但见姐儿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罗江从车上跳下来,看着朝烟去的方向。
王娘子也问:“二娘,你到哪里去?”
朝烟转身道:“车里闷坏我了,我就随便走走,很快回来。”
王娘子没作多想,可罗江却觉得反常。因二姐儿从来都是坐惯马车的人,要说如今天也逐渐冷下来了,车里怎么就闷了她呢?
何况要透气走动,大路上也能走动,怎么就要一个人往小路里去了呢?
姐儿的女使和王娘子的女子都在下一辆马车上,他也不好去叫秦桑跟着姐儿。
私下看看,也不可能去指使王娘子,只好自己也跟着姐儿往小路里走去。
王娘子叫住他:“诶诶,你做什么去?”
罗江直言:“姐儿一个人往小路走,怕有什么危险。”
王娘子便说:“哦,那你跟去看看吧。”
朝烟手里握着小帕子,越走心越慌。
四周看看,没瞧见别人的身影,她心跳得更加快。
不是说好在这里的吗?人呢?
直到走到林子深处,瞧见了地上躺着的人,她的心才安下来一些。
地上躺着一个瘦弱的汉子,少了只右耳,一动不动,连胸腹都不曾因呼吸而动。
是他。
先前许衷信里提到的人,就是他。
少一只耳朵,瘦得隔着衣服能看见骨头,除了他,怎的还会有别人。
朝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地说:“小哥,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