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最近像是着了什么魔似的,总是阴晴不定,雪满这做下人的,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心疼。
要不什么时候,偷偷弄点羊肉过来,在小厨房里烧一顿炒羊肉给姐儿吃吃?
雪满这般想着,把圣旨交到了朝云手上。
“家祠那里的人还说呢,让姐儿用完,赶紧送回去。他们要装裱起来的。”雪满撇嘴,“明明是姐儿的东西,这么宝贵,将来肯定要跟着姐儿出嫁的,怎么要放到家祠里去呢?”
朝云不落一词,拿上了圣旨,胡乱捏在手里,回到了书房。
“姐儿,那我去躲躲雪?”雪满问。
总不能还傻站在院子里吧。头发都快湿透了。
朝云并不回头:“你去吧。”
她推门进了书房,不曾坐下看书,一只手还是那着这圣旨,另一只手抓了一柄小烛台。
烛台的火苗蹿动,像是星夜的光,虽微弱,却足够耀她双目。
她用烛台的火尖靠近这圣旨,即将相触之时,又将其抽离。
如此反复了三四回,朝云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见了书桌上的那些摊开的书,和堆得整齐的抄本。
在这里烧它,熏坏了它们可不好。
于是便持着烛台和圣旨,又一次来到了院子里。
“啊!”
雪满在廊下,忽而听见一声叫嚷。
转头一看,看见个惊悚的白草。
她问道:“怎么了?”
白草遥指着院子中央的地:“走水了,走水了!”
在满地的白芒之中,升起的,是一束火花。
圣旨那蚕丝做的锦缎被低劣的烛火点燃,烧得热烈,化开了一地的积雪。
雪满飞也似的跑来,推开了站在火边的朝云:“姐儿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