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脑勺狠狠磕在那人的胸膛之上,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她脑袋疼还是肚子疼。
她压着的那个人开始挣扎起来,奈何她感觉肚子有气在搅动一样,匆忙伸手,“别、别动!”
身后的人还真停了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感觉肚子里的气消失了后,秦宝珠才抬起头,想站起来。
结果一抬头,后脑勺就传来一阵扯痛。
嘶,原来她的头发缠在了那人外套的拉链扣上。
他也发现了,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断,竟去拉了一下拉链,这会卡得更严重了,好几缕头发都卷进去了。
这会她才回过神来,她身后的人是男的,她很明显感觉到“构造”的不一样。
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来。
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这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让人就像沐浴在阳光下一般。
她后脑勺的头发被扯得生疼,他坐了起来,连同带着她一同坐了起来。
他的呼吸轻缓地落在她的头顶上头,清浅的呼吸落在她发丝上,吹动了几根发丝落在她额前,轻轻荡漾着,有些痒。
他伸出了手指,探入她发间,去抠缠住他拉链的头发。
他又扯了几下后,她终于忍不住,“有点疼。”
他显然有些愣住了,冰凉的手就这样放在她的头顶上。两人齐齐坐在地上,她穿着棉裤的屁股都觉得地上凉得慌。
由于刚才两人摔到发出的巨响,厕所旁的教室,这会探出一个人头,是监考4班的老师。
这一看,却见两名学生叠在一起坐在地上。
老师:???
“你俩干哈呢?”因为要监考,她没有走出来,说了这一句,又回过头去瞧着班里的同学,也不敢大声说话。
秦宝珠就像见到救星一般,“老师,我们摔倒了,能帮我把头发弄出来吗?缠在他衣服拉链里了。”
“我要监考,喏,这有把剪刀,你们剪剪。”说完,也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把剪刀,抛到了他们旁边,就继续监考了。
秦宝珠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到了她耳廓上,明白他是侧过头去要捡那剪刀。
“顾任之,我警告你,用手解开。”
他摸向剪刀的手一顿,似乎是想歪头看她的脸,岂料缠在一起的脑袋也跟着他胸膛移动。
秦宝珠:……
他就不能只动脖子看吗?好吧,是她奢求了……
刚才因为太过震惊,她都忽略了肚子疼,这会肚子就像“退潮”的浪花重新席卷而来。
她狠狠憋了一口气,死死忍着,咬牙切齿地道:“快、解、开。”
她在疼痛隐忍间,似乎听见了他的叹气声。
他又将手探进她的发缝间,这次竟温柔了一些,开始一根又一根地扯。
一根又一根。
秦宝珠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肚子疼的,还是因为身后那个一根根解头发的人。
她开始有些恨,为什么今早出门,自己就没从家里拿些草纸出来。
显然,一根根都没办法解开,这会秦宝珠忍到极致,也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顾任之修长的指尖摸到了那把剪刀,“解不开了,剪吧。”
他等了等,见她没吭声,就想站起来,然而秦宝珠不配合,他一个人站不起来。
他推了推她胳膊,“起来。”
秦宝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也想,她不敢动啊。
顾任之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心里所想那般,伸出手臂环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亏得她本身就在他下巴的身高,不然她不是提头来挂在他胸前?
站起来的两人,显得舒服了一下,肚子也不用再屈压着,少了压迫的力道,她的肚子也没那般疼了。
只是里头那股气还一直钻着,就像一个打转的球儿在旋转着,到了一个定点就又疼起来。
实在解不开了,他举起了剪刀,毫不留情就要剪下去。这会秦宝珠从牙缝中憋了一句话出来,“你不知道华国有一句老话吗?”
说到这里,她缓了缓,见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显然在等她说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时候剪头发都是赠情郎的,你敢剪,说不定以后得娶我,不害怕吗?”
她的吗字才敢说完,头上一轻,他已经手起刀落剪完了。
秦宝珠:!!!
她猛然抬头,摸了一下后脑勺,果然有几撮头发翘了起来。
她气极转头,对上那双棕褐色的双眼,恍然发现离得太近了。他的鼻息都喷洒在她的鼻尖上,她后退半步,她朝他比了一个国际手势,将拇指朝下倒了倒,就摸着墙壁,缓缓走向女厕所。
顾任之面无表情看着她有些动作别扭地走去厕所,再低头看他外套拉链上仍旧缠着的发丝,拿起剪刀就要去厕所的镜子前将它剪干净。
由于出了考场,就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