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是家里人打的,如果别人这么欺负沈昭音,小姑娘自己就反击回去了,可能还会哭唧唧地给他说,说不准还会让他给她报仇。
可越是难以接受,越是心痛,往往越难以启齿。
而这些伤害,往往还是家里人给的。
那一刻,看着沈昭音委屈巴巴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谢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面前这个小丫头。
他深深地看着小丫头毛绒绒的脑袋顶,脑海里出现小时候某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他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捏紧,喘不过气来。
正如许多年前,那个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倔强地承受着别人的谩骂,却从没想过有人轻轻掰开他发白的手指,把自己肉肉软软的小拳头塞进来。
她是光,照进他生命的光。
遇到事情他只会用拳头说话,可这个世界残酷的多,他其实也都明白,他只想这么无拘无束浪荡地活一辈子。
因为在那之前,没有人告诉他,会有一个小姑娘闯进来。
“你睡沙发,老子睡卧室,听见了没有?”谢珩不客气地扔给沈昭音一席棉被。
“没听见。”小姑娘倔强地不退让,完全忘记了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她倒是反客为主,一点都不见外。
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脸上的表情好像也好了那么一点点。
行吧,随她就是了。
一直到了半夜,确定小姑娘睡了之后,谢珩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号码响了一声,就被人立刻接通。
对面欣喜若狂道:“少爷,您想好要接受您爷爷的条件了吗?”
谢珩沉声道:“我决定好了。”
周六早晨,沈昭音醒的很早。
她起来照了照镜子,脸上已经没有那么肿了。
她的头发是自来卷,散开整个人就跟金毛狮王一样,她快速扎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清爽又有活力。
出来的时候,谢珩的半截腿都在沙发外面,肤色冷白,沙发太小,根本就容不下他那么高的个子,一头银发也睡得狂野不羁。
脸上还盖着衣服。
沈昭音打开冰箱,除了啤酒和吃剩的外卖什么都没有。
虽然对周围的环境不怎么熟悉,她还是决定出去买点东西,准确来说应该是买点正常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