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去好,季甫,你该听听这个人有多会狡言,你若学得会五分,往后我举你入仕,你定能占上一分天。”
她这句只是脱口而出,像是玩笑,却叫沈当心如擂鼓,举他入仕,他激动的不是她要举他入仕,而是她把这当作笑语,好似她本就能够做到。
他拢紧蓑衣上了马,按住激动的心情,“是,属下该好好看看。”
楚姜便也一笑,随后挑帘向外看去。
因细雨的缠绵街市寡淡了几分,行人也稀疏。
车马缓缓使动,刮了点冷风进来,阿聂便过来把车帘合上,塞了暖炉给她,“这天色也无甚好瞧的,可别受了寒。”
她捧着暖炉笑道:“是没什么好瞧的,我只是看看。”
采采却猜到她是想看什么,慢慢挪着身子去窗边,挑帘堵住风口,“婢子替女郎看着,就不怕风吹了。”
阿聂疑惑地皱眉,将她拉回来,“你看了都进你的眼去,风寒了你一个,女郎能好了去?”
楚姜看到采采的痴态迸出一声笑,“傻采采,你怎就知道我要看什么了?”
采采受了阿聂数落,也不生怨,闻言也笑道:“婢子与女郎心意相通,女郎想看的,婢子都知道。”
“那你说说,我想看什么?”
采采快速睃了阿聂一眼,疾身伏在楚姜耳边,低声道:“是不是要与方郎君商议……”
热气扑在她耳尖,没由来令她面上一躁,她轻推开采采,“你这是猜错了。”
阿聂接住采采,“是猜了什么?”
采采看她不认,还当自己猜错了,向阿聂道:“是我猜错了,女郎原来不是想瞧外头的商人。”
阿聂半信半疑,就见采采已经开始委屈道:“女郎,婢子不过是猜错了,倒叫您这样气了,方才聂婶子还拿您婚事打趣您也不气,倒是婢子不受您喜欢了。”
楚姜没好气地看向她,“我看你巴不得我不爱重你,满嘴的荒唐。”
采采立时又欢喜起来,依偎着她问道:“那女郎是要瞧个什么?您与婢子说说?”
楚姜被她这情态逗笑,嗔道:“我不欲瞧个什么,就是要拿你做脾气。”
车中一时欢笑声渐重,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车身一歪,阿聂掀帘出去:“怎么了?”
车夫跳下马车去看,沈当也带着几个部曲下马来看,才知是车辐1断了一条,马车跟着倾了去。
车夫站在马车旁疑惑道:“老奴驾车多年,倒是第一回见到这断法。”
马车正过在一处拐角,阿聂怕马车再倾倒,忙撑着伞把楚姜接出马车来。
“九娘,车辐断了一条,老奴实在难以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