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
闻言,杨楚航唇边不自觉染了笑意,这样的郁律师很可爱。
他没再刻意保持两人的距离了,遵循自己的心顺其自然。只是爱不能张口就来,不管郁少池怎么使小性子,他还是想给他一个心安的过程。
直到人消失在咖啡馆门口,杨楚航驱车离开。
中年男人也刚到,规矩的黑色正装,看着四五十岁,下巴一层青灰,新长出的胡茬没有刮,面上尽显的疲态。
来前甘耀明提过一些,这人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家底丰厚,不太能惹得起。他可能提前了解过郁少池,就是奔着他来的。
“来了,郁律师请坐。”
霍元成招手,服务员小跑就过来,低声询问,“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霍元成则把菜单往郁少池那面推,“郁律师看看,想喝点什么?”
郁少池的面目神情看着没什么波动,但刚才被杨楚航惹出的不高兴,那股气还卡在心头,他是个会被情绪左右的人。
这时候极不愿意谈工作,直奔主题冷漠说:“不喝了谢谢,霍先生把案子大概说一遍吧。”
霍元成第一次被人这么冷淡的对待,愣了一刻,突然笑了,点头娓娓道来。
他是全国连锁超市“星期几”背后的老总,还涉猎的有其他行业,郁少池并不感兴趣就没仔细听。
原来是他儿子几天前被告了。
强制猥亵罪。
霍元成,“这件事对我儿子的影响非常不好,现有的证据对他也不利。但我知道,他是冤枉的。还在继续收证,郁律师,您觉得怎么样,能接吗?”
“做没做您儿子自己不知道?”
案子听着简单,上医院检查,是不是冤枉的一目了然。
“他不会这样,我儿子从小就乖,不会做这种事。全是他们一面之词,传来的照片我儿子没有一张醒着,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做到qiáng • jiān?我是不是也可以告她qiáng • jiān我儿子?”
这几句话简单粗暴,甚至还有几分好笑。
郁少池却没有任何笑得欲望,反而仔细地思索这个问题。
霍元成说的,以及这个案子的本身并没有勾起他接这个案子的欲望。是个律师都能接,他没必要特意空出一段时间来解决有钱人的游戏。
霍元成看出他的拒绝之意,从脚边提出一个箱子放在桌上,“郁律师,请你务必要接我这个案子,钱不是问题,这只是见面礼。”他把黑箱子往郁少池面前推,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郁律师接我儿子这个案子,并且全力以赴,我要的不仅是我儿子的清白,还有我霍家的声誉。”
他看过郁少池当年辩的案,看点不是他把直系亲属送进去,而是他整理证据资料的细致程度,霍元成就需要这么一个人。
郁少池手扶在箱子上面,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唇边勾起一丝不屑地笑,“如果你觉得儿子是清白的,为什么还心虚地给这么多钱?霍先生,你心里也在怀疑他吧。”
“不,我当然相信他。他从小到大不会说谎,事情要是他做的承认就好了,对方同意拿钱息事宁人,又何必闹到法庭上?他觉得冤枉,我这个当爹的肯定要全力以赴还他清白。花这些钱能堵住那女孩的口,可粗暴的做法会伤到我儿子的心,还不如把这些钱给律师讨要一个清白。”
郁少池静静地听着,听他左一个儿子又一个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想起,那个在监狱里已经待了五年的男人,郁少池好像已经模糊了他的模样和声音,唯一记得那把刀,扑通落在地上发出的刺耳脆响。
霍元成见他没反应,喊道:“郁律师?”
郁少池瞬间回神,就这几秒的间隙,他整个人的精力仿佛被抽空了。仅仅只是想到那个人而已。
别人的父爱和他的总有差别,郁少池却一点也不仇视这样的爱,甚至有些羡慕,美好的东西就该被珍惜,被好好地对待。父爱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即,不妨碍他想帮别人珍惜。
郁少池把钱推回去,“这个案子我接,多余的钱就不用给了,按正常流程付钱就行。”
案子有意思。
或许以前也有,郁少池没有结接过这类似的,他很享受这种连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快感。
但这类不确定对错案子要承担的压力会很大,万一辩护的这个人是过错方,之前的辩驳会被不懂的人判定为,为有罪者的开脱。
不过,郁少池不在意。
这样的反转令霍元成大吃一惊,已经想好了,钱不够就再补,没想到对方多余的一分也不要……
“郁律师,谢谢。”
杨楚航先把郁少池惹生气的,果然连个消息也不见对方发,他只能估摸着时间来接。
如他所料,确实下了雨,杨楚航翻了把伞往咖啡馆走,看手机的工夫,迎面撞了个人。
对方手上的伞都被撞掉了,还有他手上的东西,直接落在了水潭里。
戴墨镜的男人连忙捡东西在衣服上擦,不客气道:“你看不看路啊,我这东西很贵的,进水了你怎么赔!”
杨楚航蹙眉,“你没看路撞上来,你有理?”
“掉东西的是我!”
“你有本事再凶一句!”郁少池的声音骤然响起。
男人回头看郁少池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嘲道:“一伙的?我凶怎么了,他撞掉我东西不允许我凶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