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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梦心之给宗极打电话,才开了一个头,就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心?”
“哥哥说,让聂先生把他当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什么意思?”宗极反应了一下:“聂兄弟和你表白了?不可能吧,他都不喜欢你这个性别的。”
“爸爸为什么只说聂先生不可能?”梦心之最是了解自己的爸爸。
如果事先不知情,哥哥才更应该让爸爸感到震惊。
“阿心,爸爸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爸爸最近也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宗光喜欢你的这件事情告诉你。”
“爸爸早就知道?”
“你哥哥回来的那一天告诉我的。然后,他还说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离家。他说他不希望以兄妹的形式,和你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那爸爸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爸爸怕你尴尬,然后阿光应该也有自己的时间表,我想着,都是我的孩子,也不好过分参与。爸爸和阿光分开的年岁比较久,一时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立场。爸爸明明很震惊,还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阿心,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我觉得我都快没有心了。”
“怎么会呢。你的名字里面都带心。”宗极继续关心新获得的信息,“你刚刚说竞争对手的意思,是不是聂兄弟也和你表白了。”
“嗯,他说,他那时候是和他爸爸开玩笑,我们只听到了一个部分,属于断章取义。”
“是这样吗?”宗极回想了一下:“我就说我看着聂兄弟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
“爸爸和哥哥一样,拥有一双发现基佬的眼睛吗?”
“你哥哥是这么说的?”
“嗯,哥哥说,聂先生一看就不是弯的。”
“原来如此,那不是弯的,聂兄弟也还是可以的。”
“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岳父?”
“啊?真的啊?我这么快就要当泰山大人了吗?”宗极笑得很是开怀。
“爸爸!”
“好好好,爸爸严肃一点。”
宗极提问:“你和聂兄弟去辽博参观《洛神赋图》的修复,怎么你哥哥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你。”
“哥哥也来了,聂先生一口一个大舅哥地叫,估计把他给刺激到了。”
“诶呀!还是你哥哥比较周到啊。爸爸都忘了要对自己的兄弟严防死守了。”
“爸爸!你不是说要严肃一点吗?”
“好,严肃严肃。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爸爸明天赶最早的航班,过去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赶走异性啊。”
“那是我哥。”
“我知道那是你哥,但你哥哥说的对啊,你俩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要不是我和你妈妈结婚了,你俩本可以有无限的可能。”
“爸爸,要不是你和我妈妈结婚了,我也根本就不会认识哥哥啊。”
“那不是啊,你俩第一次见面,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就聊得很投机,那时候,我和你妈妈,也是第一次见面。说到底,还是我和你妈妈耽误了你。”
“什么呀!”梦心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这会儿心乱如麻。
如果只是聂广义和她表白,那她只要想想怎么礼貌地拒绝就好了。
加上哥哥一起。
她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就好比现在,她乖乖地等到哥哥过来,晚饭都没有吃,宵夜又不敢去吃。
最刺激的是,两个竞争对手出去吃宵夜了。
梦心之想象不到,也不敢想那个画面。
“阿心,爸爸是公平的,爸爸当时和阿光也是这么说的,你和阿光,不用考虑我和你妈妈是怎么样的,你妈妈要是真觉得别扭什么的,她的工作我来做。”
“爸爸,我的内心肯定是想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以兄妹的身份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血缘不血缘的,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又不是通过血缘来维系的。”
“阿心,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认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阿光可能成熟得比较早,他是担心爸爸妈妈会不同意,才选择去另外一个家庭生活,然后又有了一身的责任。”
“爸爸,都过去了,哥哥的责任,我们以后一起帮他扛就好了。”
“阿心,说实话,爸爸听完阿光的解释,反而是释然了。不然我也总会问自己,我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所以,爸爸是希望我和哥哥在一起?”
“不,爸爸希望你和阿光都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论是你,还是阿光,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阿光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了,那么你呢?”
“我?”梦心之茫然道,“我没有想过。”
“那阿心现在开始想也为时未晚。”
“爸爸,我们是重组家庭。之所以重组,是因为爸爸妈妈都离过婚。和亲情相比,感情太脆弱了。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爸爸也和上一段感情彻底切割了。”
梦心之表态:“我宁愿相信亲情,也不愿意相信爱情。如果这是个二选一的选择题,我肯定选亲情。”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阿心比较特别,你有一个两者兼得的机会。”
“我不觉得。真的在一起,以后吵架了,我连个娘家都没有了。”
“挺好的,阿心。”
“爸爸,哪里好了?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你都会想有没有娘家了,那就说明你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阿心,爸爸给你个建议,你把一切交给时间。”
“可是哥哥这会儿和聂先生一起出去吃宵夜了。他俩这个架势,我要怎么把一切交给时间?”
“他俩出去会决斗吗?”
“应该不会啊,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决斗这种事情?”
“那不就得了吗?阿心只是被两个人同时喜欢,又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有负担呢?阿心又不是没有同时被两个人喜欢过。我记得你大一那年的情人节,一下收到了六封情书。”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呢?”
宗极的这个问题,把梦心之给问住了。
究竟哪里不一样?
同样都是被人喜欢,为什么这一次,她会这么心慌。
更让她心慌的是,她的房门五分钟之内被敲响了两次。
第一次是客房服务,送来一份比晚餐还要豪华的宵夜。
第二次也是客房服务,送来一份比宵夜还要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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