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处茶棚,贺霄无意间瞥到一行人在茶棚歇了脚,刚准备上车离开。
而那位身着霜白色裙衫的女子,王静宜?
贺霄立即勒马停住,表情有些阴鹜。
谢长渊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也停了马,回头。
贺霄朝谢长渊道:
“谢世子,你先行一步,我还有点事。”
谢长渊将视线投向贺霄身后的茶棚,左相府的车架。
谢长渊想到了什么,这是贺霄的私事,他不便插手,便点头打马离开。
王家那位老宰辅,也是当今的国丈,皇后,贤妃和左相的父亲,也是王静宜的祖父,缠绵病榻已有许久。王静宜这几日被父亲安排,代父亲前去大觉寺为祖父祈福,以显孝道。
因明日便是兄长的婚礼,故王静宜今日回城。
贺霄神情阴冷,咬了咬后槽牙,调转马头,直对着那辆准备出发的马车,突然猛抽一鞭,纵马疾冲向那辆马车。
茶棚众人见一高头大马冲过来,都大叫着四散逃开。左相府的的护卫立马上前想要拦住马匹,但这哪是他们徒手能拦得住的。
而贺霄也只是在拉车的两马前猛地勒缰停住,马儿调转方向,贺霄冷眼看着马车,声音邪肆冰凉。
“开个小玩笑。”
左相府众人认出了马上那人是大小姐曾经的未婚夫,皆怒目而视。
而王静宜的马车两马受惊,皆扬蹄乱踢,车夫极力控制马匹,但仍是被甩下了车,马儿最终还是失控,狂乱地奔了出去。
“大小姐……”
“大小姐……”
左相府众护卫和王静宜的小丫鬟惊慌地喊叫着,立马追了上去。
贺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自从得知安颜夕定亲,对方居然不是安颜夕心心念念的太子,而是早已离京多年的端王府世子,贺霄心中更为不忿。
而此刻的贺霄,心中的暴虐,无处发泄,恶作剧一般,惊了王静宜的马,他却并无悔意。
王静宜害他不得不娶秦念,错失他在御前请旨赐婚颜夕的时机,这个仇,他定要讨回来。
见左相府策马追去的护卫越来越远,贺霄嗤笑一声,吹着口哨,打马回城。
------
西郊进城的官道旁,一条支路内,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身着一袭月白长衫的季木刚一跨入庙门,一个黑衣男子从暗处出来,双手托举一封信件,对着季木单膝下跪。
“少主。”
“家主让属下带了话,京中局势不稳,望少主一切小心。”
“家主还说,切勿骑驴找马,季家既然跟了太子,便绝不能背信弃义。”
季木接过那封信,蹙眉。
母亲应该是也收到了近日朝堂动荡的消息,呵,他会背约?
“多事,管好她自己吧。”季木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又骑上他来时的坐骑,一头老毛驴,慢悠悠地摇着出去。
刚拐上官道,一辆马车从前方急冲过来。
季木赶紧下了毛驴,拉着驴在旁边避让。
马车过时,车帘被劲风撩开,季木看清了车内的一名女子,是左相府大小姐王静宜。
季木皱眉,心中有些纠结。
太子离开前,派人给了他消息,说让他照看王静宜。
但,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留给季木犹豫的时间并不多。
季木四目一扫,此地暂时没有旁人。他叹了一声,立马急速奔上去。
不同于季木往常的文弱书生模样,此时的季木气势凌厉,速度极快,当是轻功了得。
不多时,季木追上了狂奔马车,从侧旁,一跃上车前,扯过缰绳,试图控制马匹,但徒劳无功。
季木拧眉,转身,掀开车帘。
车内的王静宜双眉紧皱,两手用力攀住车壁,她察觉到有人上了马车,片刻后,王静宜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眸子。
这人……她似乎见过……
季木一手抓住车檐,一手向车内伸出,
“手给我。”季木声调沉稳,不容拒绝。
王静宜还在思索,她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季木拧眉,有些不耐,跨一步进入车厢,单手扯过王静宜的细软的手臂,将她强行带出车前。
马匹疾奔,劲风鼓动二人的衣物和发丝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