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初起,各路王侯以及各国庆贺使团陆续抵京,由鸿胪寺安排就馆赐宴。
北梁使团,安排在都亭驿;突厥使团安排在同文馆;西戎使团安排在礼宾院;南疆使团安排在瞻云馆;高丽和东夷使团安排在怀远驿;其他诸国如交趾、安南、阁婆、三佛齐、丹流眉、于阗、真腊、大食等安排在班荆馆。
南衙禁军对上京城中各个驿馆行护卫之责,各国使臣若外出走动需向南衙报备,并有禁军跟随。
有诸如突厥、西戎等国对此等类同监视的安排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但南衙禁军统领陆沉亲自前去驿馆,只一句“这是得太子殿下令的安排。”给他们挡了回去。
各国使团如何不知大夏这位杀伐决断的监国太子封湛,这位太子,可是谁的帐都不会买。
而实际上他们也明白,自进了大夏都城上京,如果没有皇室明着的监视,也会有暗地里的跟踪。
只是封湛这位太子,行事的确是嚣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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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内侯韩世彦一进京就带着下属气势汹汹地直奔左相府,而左相王显深知关内侯此次进京定要清算韩霜淩落胎之事,王显早已派人在上京城各个城门口蹲守,一见到关内侯的车架,立马通知了王相回府。
左相府前厅,王显和长子王璟衡分别向关内侯赔着不是,而关内侯韩世彦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全程黑沉着脸,显然是气得不轻。
韩世彦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自己这满面愧色的女婿王璟衡,冷声开口:
“我要见我女儿韩霜淩。”
韩霜淩到前厅后,王显让王璟衡同他出去,留关内侯父女二人叙话。
王璟衡心中有些隐忧,以王璟衡对这位岳父大人关内侯的了解,他肯定还憋着气,但他方才什么都没说,更是让人不安。
王璟衡愧疚地同韩霜淩对视了一眼,交错而过,出了厅门。
厅中,关内侯自女儿韩霜淩入座后,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沉默了一阵。
片刻后,关内侯看向韩霜淩,
“霜凌,当初让你嫁入左相府,是你姑母静妃和三皇子的意思,我本觉得左相府有些复杂,但当时你也同意了,为父就没再坚持。”
“我本以为王璟衡应当不错,但现在看来,他恐怕不是很有主见,几乎就是对他那父亲王显言听计从。”
“我也了解了情况,冬狩那日,是你那小姑子王静妍挑唆你去和太子妃赛马。她心术不正,竟还害苦了你。”
“女儿,为父是个武将,说话糙,但话糙理不糙。”
“我同你母亲很是担心你的将来,咱不做这枚棋子,让你姑母和他儿子封逸要做什么自己做去,咱干脆和离。”
“我们高门大族的贵女,怕什么和离,多得是人排着队求娶。”
“若你一辈子不嫁也行,我关内侯的独女,就算不能袭爵,府中的产业也够养活你几辈子。”
关内侯说完后便定定地看着韩霜淩,等着她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