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她心口那块玉质长命锁上垂的小玉铃,那等成色工艺,一颗放在外面都得卖不少钱,凑个千两好似也不是问题。
想想也是,这岳家的宝贝疙瘩都要教人养痴了,年底的利是包,就是皇帝与太后给的都能收到手软。
她难堪的脸色恢复不少,手指在袖子里掐了一会,衡量了一下到底打算开口要多少。
岳金銮已经从荷包里摸出一大把铜板,放在了茶几上。
她笑得天真无邪,露出若隐若现的小犬牙,白的发光,“娘娘,都给你,不用找我钱啦!”
江妃看着那堆色泽黯淡的铜板,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两巴掌。
江妃:“就这?”
岳金銮细声细气道:“这些钱在宫外能买好些个盏子呢,娘娘若是出不去,我让人买了送过来,什么颜色花样的都有,可好看了,娘娘一天用一个,一年都用不完!”
其实都不用买。她能给江妃用泥巴捏上百十个。
江妃气得额角抽搐,“岳金銮,你可真是、你可真是——”
岳金銮茫然地扯了扯太子的衣袖,怯怯得问,“太子哥哥,江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江妃因生病而体态消瘦,颧骨高耸,平时一向装得贤惠,温着脸也就罢了,突然生气犯怒,眼珠子活像是要凸出来,法令纹也现了形,看上去异常刻薄狰狞。
太子第一回见他知书达理的小姨这样,身子亦是僵了一下,低头道:“……阿柿,你给的铜板,的确略少了一些。”
明眼人都知道那琉璃盏的价值。
岳金銮小包子脸扁了扁,从荷包里又摸出一点碎银,推到茶几上,眼泪打着转,可怜的要命,“最后一点了,真的没有了。”
太子:……
太子:算了,也不能强求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知道价值为何物。
江妃大怒:“呕——”
她狂咳一阵,像是要把肺都吐出来似的。
江妃有咳疾,一犯怒便咳个不停,咳多了便想呕。
着实把在场的三个小辈都吓住了,连太子在内,全部皱眉往后退了退。
江妃咳嗽也不知道用个东西挡着,唾液乱飞,岳金銮忍着嫌弃从怀里掏出一沓面纱,分给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