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意站在原地没动,用力甩开女人的束缚,神色寸寸结冰:“我不会去献血的,你等其他人过来。”
女人不管不顾又缠上来,哭的满脸是泪:“求你了!你怎么说也是小璇的姐姐,你俩骨子里淌着半份一样的血,你非要这样见死不救吗?”
她哭得太过惨烈,完全找不到当初到桐角巷和魏淑对峙的趾高气昂。
护士忍不住帮腔:“小姑娘,你妹妹现在的情况确实危险,就算跟家里矛盾再大,于公于私,你身为市民也该担起这份责任,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苏从意转头盯着她,一字一顿,“我是独生女。”
“……”护士被女生眼里的冷厉唬到,讪讪地不再开口。
苏从意扒开女人的手,将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遮挡在帽檐的阴影里,转身要走。
女人见怎么也拦不住,又去推苏运庭:“你说句话啊,不是你打电话让她过来的吗?她肯定听你的,你说话呀!都是你的女儿,小璇的命难道还抵不过她两滴血吗?”
这话实在是让人惊讶,护士和医生都意识到这一家人关系复杂。
仿佛背脊被重物压弯,男人有些直不起身,他看向苏从意,在女人的催促下,缓慢地动了动唇,沙哑着声音:“苏苏,你就帮爸爸这一次。”
“……行吗。”
他看见女生眼里的光亮熄灭了。
那一瞬间,苏运庭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被她称作父亲的资格。
–
傍晚时分雨停了。
天边烧起一趟晚霞,一切都浸泡在橘黄色日落里,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街道好似在相机里换上温柔的滤镜。
苏从漫无目的地走到一个秋千公园,里面到处是小孩子和童心未泯的年轻人。她在公园外驻足片刻,走进去,找到一个空出的秋千,坐下,手指抓住绳索,脚尖微微用力。
秋千带着她前后轻轻晃动起来。
有个小朋友颠颠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能帮帮我嘛?”
苏从意脚尖固住地面,让秋千停下来,声音很温柔:“怎么啦?”
“我的气球挂到树枝上了。”小朋友指着不远处的榕树,“我够不到,姐姐你可以帮我拿下来吗?”
苏从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青绿色枝叶间看见一抹天蓝。
她从秋千上站起:“走吧。”
那棵树算不上高,苏从意踮起脚尖,将卡在树枝上的哆啦a梦气球取下来,递给旁边眼巴巴等待着的小朋友。
“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