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贴着卫衣的口袋响起。
苏从意单手抓着绳索,不紧不慢地晃荡着,将手机拿出来。看见备注,鼻子突然一阵发酸。
她接通电话,低低地喂了一声。
陈听晏:“在做什么?”
苏从意忍到喉间涩疼,小声回:“荡秋千。”
“怎么不回家?”他问。
“心情不好。”她眼眶红了一圈,低下头,脚尖轻轻推着地面,声音还是平稳的,“等会儿就回。”
那边没再说话,也没有挂断。
“陈听晏。”苏从意叫他。
被叫的人嗯了声:“在呢。”
眼泪终于涌出来。
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下巴滑落,苏从意用手背擦掉,声线发颤:“等、等我回家,你能不能抱、抱我?”
“……”
听筒里没了声音。
公园里盏盏路灯依次亮起,将秋千和两个平行的影子拉得很长。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站在秋千后的那道影子伸出手,摘掉她的棒球帽。
一捧蓬松漂亮的花束被颇有质感的牛皮纸扎起,从头顶上方递进她怀里。
苏从意哽咽着仰起一张湿漉漉的脸,望进身后那人低垂带笑的眼中。
陈听晏绕过秋千走到苏从意跟前,屈起手指蹭掉她下巴上的泪珠:“先实现小寿星的第一个愿望。”
他说着,俯下身,将花束和苏从意都拥进怀里。
“来,抱抱。”
委屈如洪水冲破堤坝,在这一个拥抱里溃不成军。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裹挟着眼泪,一并争先恐后地涌出,不多时便浸透陈听晏的衬衫领。
苏从意抓住他身前的衣料,纤瘦身板抖得像秋天一片树叶,声音带着哭腔含糊不清:“……陈听晏。”
陈听晏轻轻拍她的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