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玉大步走进屋,他看了眼陈骄阳。
陈骄阳正被青儿扶着,一脸委屈的模样,明显是被欺负了。
他又看了看垂头不语的金影,嘁,腰比女人还细,细皮嫩肉的,像个什么样子。
伦玉走到柳荣乐面前,一改往日嬉笑的模样,看着到有几分骇人。
“伦玉,你听我解释。”柳荣乐一见到伦玉,声音立即软了下来。
伦玉板着脸,冷冰冰道:“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欺负我家娘子的?”
柳荣乐顿感委屈,眸子瞬间就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陈骄阳设的局,她是特意要来报复我的。”
她的眼泪对伦玉根本无用,伦玉又是一声冷哼,“那还是你欺负她了,你若是不欺负她,她为何要设局报复?”
话糙理不糙,柳荣乐顿时哑口,她眸子一动,告状般指着金影道:“你知道陈骄阳要做什么吗?她要花一千两来买这个乐伎!”
一千两?
伦玉转头看向身后的陈骄阳。
陈骄阳颇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这该死的云儿,不是要她好好盯住伦玉么!
伦玉给了陈骄阳一个等会儿算账的眼神,回过头来继续对柳荣乐道:“那又如何,花你钱了?”
柳荣乐不可置信地看着伦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是你说的么?陈骄阳她根本配不上你!”
伦玉顿住,他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屋内顿时陷入宁静,片刻后,伦玉抬头道:“你说错了,是我配不上她,琴棋书画那些我均不在行,便特意给她钱,让她挑个才艺俱佳的乐伎带回府上,无聊的时候打发个时间罢了,怎么,这些还需要得到县主的批准?”
“可是,可是……”柳荣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说不出话来。
伦玉转身来到陈骄阳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朝屋外走去,路过汪氏身旁时,他冷冷道:“既然拿了钱,还不快办事。”
汪氏连连应声,低头看到那碎了的镯子还在手中,赶紧就将伦玉叫住,“世子,那郡主这镯子该怎么办?”
伦玉脚下一顿,扭头看那红玛瑙双色镯,这不是皇后赏给陈骄阳的么,他蹙眉道:“怎么碎了,谁弄的?”
汪氏低低道:“是县主。”
伦玉没给柳荣乐眼神,干脆地道:“赔!待钱筹好了,直接送我府上去!”
说完,他拉着陈骄阳大步流星地走了。
陈骄阳竟也没躲,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提着裙子快步跟着,青儿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来到马车前,伦玉终于松开手,扬着下巴脸色冰冷。
陈骄阳甩了甩手腕,她皮肤本就白皙,方才被伦玉紧握了一路,此时有两条红印清晰可见。
伦玉颇有些心疼地垂眼看她,待陈骄阳抬头时,他匆忙收回目光,又恢复了方才的冰冷。
陈骄阳无奈叹气,她将青儿叫到三米开外,低声与她道:“你将金影先带去别院,明日我去别院在做安排。”
青儿不放心她单独与伦玉回去,陈骄阳淡道:“无妨,我自有打算。”
青儿不能违背命令,只好再次走进白楼。
陈骄阳来到马车前,她抬起裙子想要上车,伦玉双手背在身后,见陈骄阳裙摆太长不好上车,内心一阵挣扎后,终于忍不住上前伸出了胳膊。
陈骄阳也没矫情,扶着他胳膊就上了马车。
马车内两人端坐,伦玉在等陈骄阳解释,陈骄阳在等伦玉问,就这样静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伦玉先开了口。
“萃华居今日新到了一批顶好的碧螺春,我本是想买给你尝尝的,钱都付了,抬眼却看见老李坐在白楼后面休息。”
老李是伦府的车夫,伦玉必然一眼就将他认出。
“你不想说什么么?”见陈骄阳不语,伦玉问她道。
陈骄阳道:“方才柳荣乐说得不错,今日我来白楼就是提前计划好的,只是我原本是想羞辱她一番,趁机让她打碎我镯子,就算她不给钱,也能气她一段时日,且她还没处说理。”
这样的事打死柳荣乐,她也不敢告状到皇后面前,她总不能和皇后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了一个乐伎,和陈骄阳争得面红耳赤不说,还将皇后赐的镯子摔碎了吧。
“那不行,虽说是皇后送的,但那已经是你的东西了,她要是给你打碎,就必须给咱们赔!”伦玉如是说道。
一抹笑意从陈骄阳面上闪过。
伦玉想了想,问她道:“不过这么说来,你原本不打算真的将那乐伎买下?”
陈骄阳摇头,“原本是不打算买的,可那乐伎我见过……”
陈骄阳将她去公主府的遭遇道出。
伦玉听陈骄阳几次三番拒了金影,神色倒是稍稍有些缓和。
“早知道来回折腾损了一千两,还不如当初你就将他要了。”伦玉嘴上说着,表情却不像心疼银子的样,更像是在嘲讽。
陈骄阳长出一口气,既然如此,不如都说开好了。
“我之前要你看陪嫁单,你可看了?”
伦玉不悦道:“怎么又提那个,我没工夫看!”
“好,”陈骄阳道:“那我说给你听,我去年便派人来到上京,将城南的若水院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