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一惊:“竟有这等奇女子?”
“是呢!其实我打心眼儿里,是佩服她的。只不过,这世道到底对女儿家苛刻了些……是以,她这些年一直都未嫁。还好兄嫂和顺,对外只说,她潜心佛法,在家里清修呢!我提起她,一方面是真的觉着她有本事,又性子和善,会教习学生,另一方面也是想着,你家月姐儿也可以顺便跟着学一学。请个女先生,必然是比男先生要方便些的。”
王若弗倒是觉得这位姑娘十分合适当自家阳哥儿的先生的,“那便劳你帮我牵个线,我亲去请她来我家教书。我家给庄先生的待遇,你也是知道的,定不会亏待了她。只是……月姐儿便算了吧,她打小儿身子就不大好呢!”
英国公世子夫人露出个不赞同的表情来:“就是身子不大好我才想着月姐儿可以学一学武呢!你看我家芬姐儿,身体够好吧?其实我母亲生她的时候,年纪大了,这孩子又是早产,生下来身子也不太康健。是我父亲打她三岁上,就日日督促她锻炼身体,五岁上开始习武。你看现在,一般的小姑娘还比不得她呢!”
听到这里,王若弗倒真有几分意动了。
她生月姐儿的时候拖了许久,这孩子生下来身体虽然不算特别虚弱,但也着实不算好。同胎而生的阳哥儿,长这么大也没病过几回。月姐儿一岁前却是常常闹病的,到现在每逢换季都要咳几声的。不然也没法子老在她老子面前撒娇撒得那样成功了。做父母的,难免多关注些身体弱的孩子的。
“这样的话,这姑娘倒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难为你这般为我家孩子着想了!”王若弗真诚道谢。
英国公世子夫人却是握住了她的手:“我还没感谢你,冒着风险给我家示警呢!家里还没对外说,不过,我家芬姐儿同郑家那个孩子的婚事,已然定下了,计划今秋,便嫁过去呢!”
今秋……那场祸事,是在明年开春。
等到下一任皇帝继位的时候,人家张桂芬指不定孩子都有了!总不能强逼着人家姑娘和离另嫁吧?就是皇家也没得这样的道理!
如此,也算是她的功德一桩,叫张桂芬避过了那吃力不讨好的沈家,嫁到了真正的福窝窝去!
说定了这事儿后,王若弗亲自上了那位姑娘的门。
她是英国公的远房亲戚,也姓张。阳哥儿和月姐儿,便就此多了一位张先生。
倒是桁哥儿,现如今家里就他一个没有着落了。王若弗也怕卫氏觉着自己的孩子受了冷落,便将她唤了来。
“原本,这武师傅便是阳哥儿说他想习武,我才去请了来的,也打算只叫阳哥儿一个学的。是英国公世子夫人同我讲,这身子弱的孩子啊,习了武能强身健体。她家桂芬小时候身体也不好,正是从小习武,现在倒是比旁的姑娘还康健呢!我就想着,月姐儿身子也虚,正好一起学。你生桁哥儿的时候,胎大难生,拖了许久,这孩子身子也不大好,你看,要不要叫桁哥儿也来学?”
卫恕意几乎没有思索,便应下了:“桁哥儿确实身体不大好,多谢大娘子想着他了。”
如此,张先生的学生,便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横竖阳哥儿都学了,盛紘对桁哥儿也跟着一起习武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他心尖尖儿上的月姐儿,他是怎么也不肯同意:“我月姐儿身子不好,哪里受得了习武的苦楚?”
王若弗便将对卫恕意说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盛紘似是有所松动:“不是有那什么健体操还是什么的,叫月姐儿学学这些容易的,锻炼锻炼身体也便罢了。习武就不必了吧?”
王若弗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她叫月姐儿跟着一起学,本来就是为着孩子的身体,若是健体操便可以达到效果,也不必让月姐儿一个女孩儿家那般辛苦。
谁成想,日日都和阳哥儿在一处的月姐儿自己不同意了,非要说哥哥学什么她也要学什么。
盛紘搂着她哄劝,她就低着小脑袋,眼泪一串又一串地往下掉。
得,盛紘再次丢盔弃甲。不就是习武吗?女儿乐意,学就学吧。
不过,他还是再三叮嘱:“月姐儿可不要勉强自己,若是实在坚持不下去,偷个懒,或是不学了,也是无妨的。你是女孩儿家,身子骨本来就没有哥哥强健,没必要非得向哥哥看齐是不是?”又亲自去找了张先生,拜托人家别对月姐儿太严厉,帮着孩子强身健体即可。
王若弗心说: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慈母多败儿来着?须知,慈父也一样败儿!
三个孩子开始习武后,阳哥儿倒确实没时间捣乱了。只每天下学都等在书塾门口,缠着顾廷烨要给人家看他今日新学的招式。
顾廷烨竟也好脾气地耐心看小家伙一脸认真地出招,阳哥儿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他还要出言指点。这也就导致,阳哥儿更喜欢去找顾廷烨了。
王若弗多次劝阻无果,只得每到庄学究快要下课的时辰,就亲去看着阳哥儿,不叫他去找人家顾二郎。
顾廷烨可是马上就要科考的人了,虽然他前世就高中甲榜却因言行无状被官家从榜上黜落吧,可即便如此,也不好总叫阳哥儿去打搅他温书的。
其实,她也是想叫顾廷烨这孩子顺数当当地中榜的。奈何她只是听明兰提过一嘴,他是因着他大哥才被官家从榜上黜落的,实在不知其中内情。
不过,今世她和邵氏关系好,没少往邵氏耳朵里倒顾廷烨的好话。说不准,邵氏吹吹枕边风,顾家大郎就不会去害这个弟弟了呢?
然而,她心里也清楚,那顾大郎恐怕从小就被小秦氏倒了满耳朵顾廷烨的坏话,只怕不是她这几句夸赞就能扭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