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漪漪总算有了几分食欲,饭都多吃了一碗,乐得春杏跟什么似的。
唯一愁人的则是这一转眼大半个月都过去了,世子与姑娘两人见了面依旧不说话,每晚魏玹来东厢的时候春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虽然世子爷从没有如同三郎君一般打骂下人的习惯,但是两人之间那种低沉又压抑的气氛令人心中十分地难受忐忑。
春杏都能察觉到的感觉吉祥那等聪明人怎么察觉不到,此前他一直觉得或许小姑娘自己能想开主动和世子搭腔,如今看来一切美好皆是他自做白日梦了。
歇了晌后日头落了下来,廊庑下风徐徐吹着抚在人的脸上不凉不热正好。
吉祥过来时沈漪漪正倚在窗下手中翻看着本书,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朝他望过去。
吉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小姑娘除了下巴比前几日尖了一圈外,人似乎精神还不错。
真是个心大的主儿啊。
吉祥屏退左右,没多说什么,只掰着指头从头到尾细数了魏玹前前后后一共救了沈漪漪几次。
末了温声说道:“依依姑娘,或许世子爷在你心里不是个时时处处都能对你包容体贴的温柔郎君,但世子爷姑娘好的时候,比之姑娘从前心里的那位未婚夫表哥应当也不差分毫罢?”
沈漪漪垂着眼眸,没吭声。
吉祥走后许久,她才对着墙角的一株野草慢慢流下一行绝望的泪来。
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哪里想过要去对抗什么强权,这世道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更何况是作为一个人有尊严地活着,所以她一心想要为自己赎身,离开齐王府。
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愿望如今竟也不能实现。
魏玹又何曾拿她当过一个人,即便是对她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那也不过是因为在他眼中,她是个可以用来发泄欲望的通房,低贱的侍婢,还有张脸和一副身子能令他满足欢愉,他可以随意的羞辱恫吓责骂,却唯独不是个清清白白的人。
齐王府的日子,她当真是过够了。
离家整整一年,她想家,她真的好想回家,有时午夜梦回泪流满面,脑海中全都是家的模样。
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
月华如水,夜幕低垂,闷热。
帐中娇弱的少女面色绯红如玉,额上滴落的汗珠打湿鬓角的乌发,两排洁白的碎玉死死地咬住泛白的下唇。
魏玹抬起她的下巴,吮住她两片香甜柔软。
她有些迷愣,偏偏头想避开,还是被他强行撬开追逐纠缠。
这是一种什么古怪的感觉啊……
她仍旧迷迷糊糊的,犹如琴弦般凝涩的身子却终于在他老道的手法下放软了许多。
魏玹察觉到她今夜身体的僵硬,以往他喜欢将她柔软的身子随意折成令他尽兴的模样。
然而今夜他只稍稍用了些力道,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便露出一副眉头紧蹙的痛苦表情。
魏玹俯下身,手肘撑住在她的削肩处,满是讥讽意味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哑巴吗?”
小奴婢长长的睫毛便颤了颤,睁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
破碎的泪珠在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通红的眼角无声滚落,在大红色的鸳鸯枕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泪痕,美得靡艳,精致,易碎。
魏玹眸色微暗,正是食髓知味,俯身还欲吻,她却忽而偏过脸去,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被褥,泪水顺着细白的面庞缓缓淌了下来,哭得眼圈儿红红,伤心不已。
“你又哭什么?”魏玹捏回她的下巴来,温柔地冷笑,“沈漪漪,再哭一声就把你光着身子扔出去。”
这话管用,沈漪漪猛然一个哆嗦看向他,泪珠噼啪噼啪掉得更急,急急哽咽道:“别,别这样对我……”
“那还不快闭嘴。”
沈漪漪咬咬唇闭上眼,果然不再哭。
天青色的鸳鸯软帐摇晃了片刻,她苍白的小脸才回转了几分嫣红的血色,忍着疼挣扎了两下,小声道:“世子,奴婢,疼,疼。”
魏玹皱眉顿住,抬起她挣扎的小巧脚踝,果然发现上头红肿一片。
屋里掌了灯,飘荡着一股浓烈且如兰似麝的香气。
春杏吹了手中的火折,低着头将药膏子送进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看。
本想应该是她为主子重新上药,没想到帐子一掀,主子一身白色的亵衣走了出来。
年轻的郎君衣襟半敞,隐约露出里头精壮的胸膛,那清冷的俊容隐有汗湿的痕迹,面上却一派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模样,优雅地将她手中的瓷瓶接过。
而她可怜的姑娘则半伏着身子瑟缩在墙角,左脚上垫着玉枕小腿高高抬起,后背上只披了一条单薄到遮不住春光的的锦被,满头乌发散在枕上,露出大片欺霜赛雪的丰肌雪肤。
如果不是她刚刚听了壁角,几乎以为是她们姑娘是个天生的狐媚子才勾得主子如此激狂。
可姑娘那单纯懵懂的小白兔模样,只被人吃的份还差不多,哪里还能去勾别人。
春杏赶忙低头稳住自己的心神,但心中又十分担忧沈漪漪的身子骨,不知她是哪里伤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上头主子忽厉声呵道:“跪下!”
春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魏玹轻启薄唇,正待责罚,腰后多了双手拉住他的衣角,怯怯地扯了扯,“世子!”
魏玹回头冷冷地看她,“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