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漪漪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崔桓玉,眼中仿佛又涌上一股热意,忙趁着泪水流下来之前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道:“他……待我很好。”
“对不起表哥,其实我昨晚同他吵架了,他有时喜欢欺负我,我以为你出事了,才……没有什么委屈,虽然是做妾,可这两年他从未亏待过我,吃穿都是上好的用度,当初我在王府中被齐王妃与三郎君欺负,每次也都是他出面帮我解决。”
“我一开始的确不愿意,时日长了,人总会生出感情,就在不久前他还答应过我,说等他娶了世子妃之后便抬我做贵妾。”
“其实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即使是庶出的子女,身上也同样是流着皇室的血脉,他现在挺喜欢我的,我也习惯了在他身边的日子,并不想离开齐王府。”
话说成这样,真是连她自己都要信了,沈漪漪苦涩一笑,“所以表哥,你明白了吗?”
我们回不去从前了,我也不可能再随你离开。
……
魏玹胸口受了伤,幸好沈漪漪拿的那把小银剪平日里只是用来做女工剪灯烛用的,并不十分锋利,是以没有伤到要害。
大夫看病过后开了些药,嘱咐温养上几日就能痊愈了,饶是如此,魏玹也在床上躺着养了几日的伤。
与沈漪漪见面之后的第二日崔桓玉便离开了,春杏来传话,问沈漪漪要不要去送送。
沈漪漪听后摇了摇头,让春杏去向吉祥那里支了五十两银子给崔桓玉送了过去。
崔家没落之后,本就没多少家私,再加上这两年表哥在外面天南海北的找她,一定早就没有多少积蓄了,她不忍心要表哥住在破旧的柴房阁楼里。
为了要沈漪漪宽心,崔桓玉接下了这五十两银子,并托吉祥传话为沈漪漪,他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要漪漪保重身子,若她有闲暇,希望能回苏州去看看姨母,两年不见,她也十分想念她。
吉祥将话如实带到,没有丝毫隐瞒。
其实也没有必要去隐瞒,这人过去了便过去了,不还得朝前看不是?
他是心疼主子,但更明白主子自打受伤之后告假在家休养,对外称的却是偶感风寒而非被人刺伤,就是不想要沈漪漪受到诘难。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分房睡,魏玹受伤后,沈漪漪也从未去看过他一次,平日里绣绣花,看看书打发时间。
偶尔冯侧妃会请她去蒹葭馆小坐,若遇上杜侧妃,杜侧妃倒像是丝毫不知自己的堂妹与沈漪漪之间的过节,仿佛存心与她交好,若不是为了阿鸾的面子,她很想皱眉离开,不过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有一次杜氏问起她的籍贯,听说她是随母改嫁,生身父亲不知谁,竟还开口说要帮她找家人,说什么自家的阿爹去的早,十分同情她,说得是声泪俱下,跟唱戏的一般。
回房后,沈漪漪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在榻上躺着小憩了一会儿,忽听屋顶“咚”的一声巨响,似是落下什么东西,吓得她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
春杏从外面匆匆推门而入,闻言忙回话道:“是屋顶破了……咳,这不前两天下雨,后墙和屋顶都松动了,小厮已经传话给王管事去修理了。”
扶着漪漪去了外面凉亭子坐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吉祥过来说道:“这屋顶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补不好了,不如委屈姑娘今晚在正房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