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恬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女生面容扭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站起来,尖叫着将桌上的冰淇淋掀翻在地。
傅沉砚神色一凛,立刻起身,把令恬护在身后。
令恬躲在他高大的身躯后,悄悄地从他身侧探头出去看。
白衣女生的同伴急忙把白衣女生紧紧抱住,似乎是在安抚她:“你冷静一下,这里很安全,没事的,保持冷静,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家就没事了。”
店内的顾客都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了,有人往座位里面缩,有人已经往店外跑。
两名店员赶紧过来,询问情况:“她怎么了?”
同伴是白衣女生的姐姐,脸色凝重,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我妹妹有点精神失常,吓到你们了,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店内的动静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保镖,两名黑衣保镖冲进来。
正在这时,白衣女生趁姐姐腾出手结账,一下子挣脱了姐姐的禁锢,抓起桌上的花瓶,往一个店员的头上砸:“你们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打死你们!”
玻璃花瓶打在男店员的头上,应声而碎,男店员的额角被打破,留出一缕鲜红的血。
女店员被吓傻了,令恬也被吓得不轻,躲在傅沉砚身后,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衬衫,心脏咚咚地跳,眼睛里含着惊慌。
保镖立刻上前,控制住白衣女生。
白衣女生歇斯底里地尖叫,咒骂,其姐姐试图在一旁安抚她,女店员忙着照顾受伤的男店员,有人在打电话报警,店里乱成一锅粥。
傅沉砚回身,安慰性地抱了抱令恬,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怕,没事了。”
他的大手揽住她的肩,带她离开冰淇淋店。
直到回到车上,令恬的心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
傅沉砚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还在害怕?”
令恬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他说我和我妈妈是妖精,要为民除害,当时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要打我们,还好我爸也在,没有让那个疯子伤害到我们,我当时被吓哭了,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
没想到吃个冰淇淋也会遇上这样的事,还好,有老公在。
傅沉砚眼底浮上几分莫名的神色,他的大手轻轻拍了两下令恬的后背,嗓音有些低沉:“都已经过去了,别怕。”
“嗯。”令恬依偎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傅沉砚忽而开口:“甜甜,假设……”
只说了几个字,他的话音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令恬疑惑,抬眸看他:“老公,假设什么?”
傅沉砚略微沉默,说:“假设,你有一个认识的人,他的母亲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你还愿意接近这个人吗?”
令恬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问道:“精神分裂症是遗传病吗?”
“不是遗传病。”傅沉砚顿了一下,“但是有遗传倾向。”
令恬不解:“什么意思?”
傅沉砚:“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子女,患精神分裂症的概率会远远高于一对正常夫妻的子女。”
令恬想起先前在他的书架上见过一本关于精神分裂症的书籍,她问:“老公,你对这种精神疾病有研究?”
“没研究,只是粗浅地知道一点。”傅沉砚看着她,“甜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有遗传倾向……”令恬有点小纠结,“也不是完全不愿意接近,但应该不会和对方很亲近,因为我对精神病患者有些心理阴影,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发病,对我造成伤害。”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傅沉砚默了两秒,微微颔首:“能理解。”
令恬看着他,奇怪道:“老公,你干嘛问我这个?”
傅沉砚:“没什么,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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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甸甸的坠下,京市的华灯次第亮起,苏河江畔,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交织出整座城市最璀璨辉煌的夜景。
兰庭安静地伫立在苏河江畔,却融入繁华之中。
顶楼的复式豪宅里,令恬洗完澡后,一边在楼下陪靓靓一起玩,一边等傅沉砚。
傅沉砚中午送她回兰庭之后,又继续回公司上班了,他晚上也没时间陪她,得和董事会的那群董事们一起吃个饭。
令恬和靓靓玩了一会儿,靓靓看到夜风吹动窗帘,它便舍下她,跑去和窗帘玩耍。
她不理它,干脆趴在沙发上看书,白嫩的双腿勾起,轻轻地晃悠着。
不久,玄关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令恬知道是傅沉砚回来了,连忙跳下沙发,跑向玄关。
靓靓尖尖的耳朵一动,也跟着一起跑过来。
男人有些懒散地倚着门,正在等她。
他拽松了领带,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颈脖周围的肌肤被醉意染出一片绯红。
眼眸里映出她的影子时,他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有点慵懒的意味。
“老公——”令恬嗓音娇甜,扑进他怀里时,闻到他身上有一层淡薄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