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一上桌,端王喜不自胜,晏杭尝了几口,也觉得鲜香诱人,甚至远胜他在宫中吃过的御菜,二人没忍住就多喝了些酒,期间,端王又问起来书月想要什么赏赐,晏杭也盯着她,似乎也在听。
书月便趁势求道:“王爷,将军,月娘身为王府厨娘,为王爷与贵客做菜那是应当的,原本不该提什么赏赐的,可月娘实在是有一事走投无路,想求王爷与将军体恤。”
端王喝得晕乎乎的,道:“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而晏杭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酒杯,模样清冷,却是在认真听。
书月赶紧说道:“我有一姊妹,同我一起进了王府,她数月之前脸上被烧伤了,如今那伤口都还溃烂不止,我们四处求医,只可惜收效甚微,月娘想求王爷与将军,能否帮帮我们……”
端王一怔:“你说的是谁?”
一直侯在外面的杏儿立即进来了,轻轻揭掉脸上的面纱,她脸上疤痕狰狞,溃烂处惨不忍睹,虽然用了陆家给的药膏,但也是有时候好转,有时候还会反复,因此看起来并没有好太多。
端王深吸口气:“这倒的确是严重,容本王想想……”
他还没想到可有什么专治皮肤伤痕的神医时,晏杭已经放下酒杯开口了:“本将身边倒是有一大夫,跟了本将许多年了,他最擅长治疗疤痕,司马寒,你传令下去,请李大夫来端王府为那小丫头看看脸上的伤。”
书月心中一喜,也顾不上其他了,只当他是个天大的好人,连忙道谢:“多谢晏将军。”
她开心的时候,眸子带着浅浅笑意,转头与杏儿对视一眼,晏杭掠过她们的神情,心中又浮现出一种难以说清的心绪,神思浮沉间,与端王推杯换盏,没一会儿端王喝得已经都要晕了,起来去如厕。
恰好书月上了一道阳春面,她纤细双手捧着白瓷面碗放到桌上,可因为伸手的原因,袖口处微微露了一截手腕,从晏杭的角度看过去,便瞧见她手腕上也有一片凸凹不平的伤痕,一闪而过,她手缩回去,那伤痕便瞧不见了。
因着端王不在,晏杭此时也觉得酒意上头,倒是随口对她说了两句话。
“你看起来很是眼熟,你我可曾见过?”
书月一顿,浅笑道:“在陆府的确是见过。”
晏杭沉默了瞬间,又道:“那大约是我唐突了,我总觉得似乎很久之前认识你。”
哪怕是隔着面纱,只瞧她那双眼睛,确实是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
不知道为何,今日似乎是难得地雅兴,喝了那样多的酒,那酒烧得他胸腔里头灼热一片,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般。
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有这样的感觉,莫名地想跟她说说话。
兴许是她做的饭实在是好吃,也或许……是她这人通身的气质都那般柔和清丽,看着很是养眼。
其实他都觉得奇怪,明明这世上漂亮可爱的女子许许多多,不知道为何,她只戴着面纱站在那里,头上戴了一支简单的素银簪子,却让他觉得看起来舒服极了。
他听到自己对她说:“你既是陆家远亲,怎么到了端王府做厨娘?陆家与端王府……”
知道那话不合时宜,他没有说下去。
但书月心里也明白,因着还指望着他派大夫来给杏儿治伤,只能答:“其实说是远亲,也是多年不曾走动,陆府人于吃食上不甚看重,也不能一直打扰人家。端王喜爱美食,王府也是个极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