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空间逼仄,姜离感觉到耳垂酥酥麻麻的疼意,她咬唇轻咛了一声,有点儿像奶猫儿的叫声。
软软的,不成调。
姜离鼻尖触碰到白月季柔软花瓣,花香在鼻腔散开,细声细气的说:“我…我不知道……”
她哪儿知道怎么哄他。
贺辞坐正身体,懒散靠在真皮座椅上,歪头盯着小姑娘半个后脑勺,好心情道:“离平扬公馆还远,离离可以想想该怎么哄我。”
“……”
姜离有些不知所措,偏头偷瞄一眼贺辞,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眼。
“想好了?”
“没、没有。”
她脸热,迅速别开脸看向窗外。
明城夜景实乃一绝,又是春节佳日,道路两侧绿植挂上彩灯,雪花在七彩霓虹光束下浮动。
姜离看得走神,在纠结待会儿该怎么哄贺辞,没察觉车子已抵达公寓楼下。
“离离。”贺辞叫她。
姜离转头看他,蕴着水意的杏眼像极了上好琥珀,清澈通透。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姜离在男人深邃眸底觑见自己倒影,有那么一瞬像回到那年雪夜。
“贺总,姜小姐,到了——”司机出声打破两人对视。
贺辞轻嗯一声,率先下车。
姜离抱着花跟在他身后,男人身高腿长,走一步的距离相当于姜离走两步,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从电梯出来,姜离放下手中花去换鞋,还没打开鞋柜门,就被贺辞握住腕骨。
她抬眼:“贺辞?”
“在。”他散漫应了声,手臂环住她纤腰,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拽着尾音道,“离离想到怎么哄我了吗?”
“……”
提到这茬,姜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腔了。
小姑娘低垂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拓在白皙脸蛋,映出淡淡阴翳,说不出的灵动。
贺辞低头吻她眉心,说:“我教你。”
姜离有点儿羞涩闭眼,轻声反问:“要这么哄吗?”
他像被她逗笑:“不然呢?”
下秒,男人薄唇吻在她唇瓣,轻轻吸吮,带点儿温柔的安抚。
慢慢的,这个吻,变得不怎么正经。
贺辞舌尖强有力撬开她贝齿,勾得她舌根发麻,连带着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吸走。
姜离整个人像瘫软的水,细痩手臂勾着贺辞脖颈。
她的棉服拉链已经被贺辞拉下一半儿,露出一对漂亮锁骨,贺辞低头,略凉的唇贴在她锁骨那儿,又狠狠咬了下。
有点儿疼。
姜离皱眉,推搡他,“贺辞…去房间……”
贺辞大掌扣住她脑勺,轻吻她天鹅颈,哑着嗓笑:“要不试试厨房?”
她犹豫许久,咬唇同意:“嗯。”
厨房是开放式,中岛台距离玄关很近,贺辞双手托住小姑娘臀部,将她放在大理石台上。
姜离外套早被脱掉扔在了地上,内里黑色底衫被贺辞揉得生皱,露出半截纤腰。她背贴在冰凉石砖表层,身前又是如火炉的男人身体。
她伸手抚上贺辞脸,指腹划过他眉眼,倏然出声:“贺辞。”
他吻她唇角,低沉的嗓音混着情.欲的哑:“嗯?”
“你爱我吗?”
“离离。”贺辞笑了一下,似嘲讽,“做这种事时,别问男人爱不爱你。”
姜离压住破碎的呻.吟,杏眼期盼看着他。
“你信床上的话吗?”
“……”
姜离未言。
贺辞气息渐沉,埋首在她肩窝,呼吸拂过她耳廓:“如果你想听,哥哥可以说。”
姜离有些失望的阖眸,认识六年,在一起四年,她从没听贺辞说过一句他爱她。
连句我喜欢你都没有。
她疲倦道:“我想洗澡。”
“好,我抱你去。”
贺辞去了主卧浴室洗澡,姜离卸了妆,仰靠在巨大浴缸里,热水浸泡身体,她胡思乱想睡了过去。
不知就怎么梦见了和贺辞的初见。
-
十六岁的姜离被婶婶从家里赶出来,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毛衣,脚上拖鞋在她跌撞走路时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纤细漂亮的脚丫踩在雪地里,冻得没了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自八岁那年父母车祸去世,她被二叔接到自家抚养。
虽说二叔待她极好,可二叔是倒插门女婿,怕极了老婆,在她被婶婶赶出门时,连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凌晨的明城依旧灯红酒绿,车流如潮,姜离形单影只像只迷路的雏鸟。
也是在这时,她心不在焉过马路,撞上从远处开来的宾利。
那会儿的姜离意识模糊前,看见有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她稍睁眼,看见一双冰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眼睛。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姜离意识还没回笼,听见男人含笑嗓音在耳边响起:“小丫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得坐牢了呢。”
姜离愣愣的看着他,她从没见过生得这么好看的人。
男人瘦且高,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光线描摹得立体。他戴了副金色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漆黑,居高临下俯瞰她。
姜离就这么望着他,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男人声音促狭:“哟,这是被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