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听到了方才送衣服进来的人,应该也是兼职化妆师的。问曲泓砺要不要帮魏芷卉穿衣服,曲泓砺笑着回复说她会穿。
“你不是说我会?”魏芷卉低笑。
曲泓砺松开她,先把石青色的那套给了她:“先穿这个吧。”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扇暗门:“里面是个小卧室,你可以进去换,有需要叫我。”
等魏芷卉化好妆,再穿上了全套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曲泓砺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某个时空。
面前的人,仍旧是原先的容貌,一身石青色的旗装看似沉稳,但颈间和袖口处点缀的几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却显得跳脱了几分,不曾压抑了女子的个性。
曲泓砺不免有些失神,直到花盆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方才回神。
他轻咳了两声,才开口:“很好看。”
“曲总,你俩太配了,要不你也换一套衣服?你俩走出去那妥妥地就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啊!”
化妆师的随口一句话,却让魏芷卉愣住,皇上和皇后两个字像是开关一样,触及心头的秘密。
曲泓砺看了她一眼,没急着答复,当然,化妆师也没真指望人能肯定自己的想法,忙摆了摆手,嘿嘿一笑:“曲总,你当我没说,赶紧走吧。”
要知道,平时这种宣传片都是找的模特,而且那些模特,曲泓砺都觉得缺乏韵味,很少过问,至于这种从来只能用作展览的衣服,模特更是接触不到。
这次曲泓砺不仅找了自己的女朋友来拍,还拿出了珍藏着的衣服给她穿,已是令人震惊。至于让他自己再拍,那就是天方夜谭。
“去把橱窗里展览着的那套朝袍拿过来。”曲泓励扬了扬唇角,视线始终落在魏芷卉身上。
等人都走了他才缓缓地脱下西装,松了领带。
衣服已经被人安安静静地放在了门口的沙发上,无人会进来打扰。
曲泓励缓缓地向魏芷卉靠近,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揭开,领带松垮,他今天又戴了衣服金丝边框的眼镜,此情此景,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他一手揽过魏芷卉的腰,她的头上还戴着镂空的花钿,上头插着各色的翡翠绿和孔雀蓝的珠宝,还有几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在对称的位置进行点缀。
也许是许久不曾穿这样的装束,她显得有些拘谨。
曲泓励轻笑了一声,抚了抚她带着耳环的耳垂,安抚她:“放轻松一些,灯月坊的东西都是重工制造,不会你走两步路就散了。”
他一边解着身上的衬衫扣子,一边看着魏芷卉躲闪的眼镜,说道:“还记得朝袍怎么穿吗?”
魏芷卉适时伸手阻挡住了曲泓励还要继续解扣子的动作,尽管此时,已经解了大半,精瘦的腰若隐若现:“你你你你,去里面换。”
她躲闪着提起旗装的裙摆,低头看着路往外头走,办公室的沙发上,还摆着一柄孔雀翎的羽扇,扇柄和扇面之间以金制的一朵玫瑰作衔接。
她仓促地走过去,拾起扇子挡在自己面前:“不记得了。”
曲泓励没有揭穿她的羞涩与撒谎,拿了衣服朝里间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故意扒拉开她的扇子,带着笑意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
直到曲泓励穿完了整套出来,魏芷卉才上前替他理了理肩上的披肩,和脖子上挂着的朝珠。
曲泓励握住她已经戴上了护甲的手,一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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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宫拍摄的这一天,更像是两人公费的旅游,尽管这个公费其实还是从曲泓励的兜里出的钱。
两人漫步在故宫冗长的红墙之下,只是可惜,不是海棠花开的时节,看不到永寿宫的海棠花。
这偌大的宫殿里,浓缩着一整个时代的缩影,或喜、或悲、或痴、或怨、或耻,但究其根本,都是这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哪怕缺少一分一毫,都构不成这隽永的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