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婉调笑完人,又从袖子里拿出封书信。“再拖就过年了,要个安生年可过,非得解了这事不可。”
楼知婉为自己早写了回信找补。
桑枝瞧着,抿嘴笑了笑。
楼知婉哼了声:“这可是他最后的机会。”
楼知婉早写了回信,只是迟迟没送出去而已。卢珏一封封信的送进来,实话说,她也生了几分恻隐。
卢珏虽然对他隐瞒了身份,但楼知婉从以往两人往来的书信中其实能察觉出一丝端倪。毕竟一个清贫书生,怎么会忧虑抄写词画的墨砚成色不佳?
楼知婉也稍微通过陈氏打听了文昌伯府。
卢珏作为文昌伯府的次子。上头还有个兄长,英年高中,深得文昌伯和夫人的器重。而往下又有一个嫡妹机灵讨巧。夹在其中的的次子,便经常受了忽视。再加上不爱科举冗文,醉心山水画词,于文昌伯眼里几乎是玩物尚志。
楼知婉多少能理解他,大抵是被规矩束缚久了,只想寻一抛开外物能坦诚相见之人。
但楼知婉还是想当面听他的解释。
楼知婉说着,又看着桑枝一身细皮嫩肉,忽想起刚才的红印子,突然有些好奇,“……会疼么?”
桑枝脸皮薄,听明白后,一张疼也不是,说不疼也不是。
最后干脆假装没听见一般,侧了头拿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楼知婉都还是饶有兴趣地瞧着桑枝看。
虽然她不懂,但也知道能弄出这一身,两日了都没消退下的痕迹,那得有多激烈。
皇宫。
御书房。
大公公传唤着楼大人觐见时,龙椅上的年轻帝王正好呛了一口茶水。
而后一道浅笑的声音起。“慢点喝。”
皇上把食盒往旁一挪,奏折刚拿起,正好一身绛紫袍服的楼延钧被大公公请进来。
殿内还有一人。
眉目端庄,五官柔和。一身胭红缎面描银丝锦绣裳,梳得齐整端庄的鬓上,簪着素雅珠钗。
一派贤雅温淡。正是安朝的长公主安映禾。
“楼大人。”安映禾浅笑点头。
楼延钧行礼。
目光随而落到上座御案后的皇上身上。
小皇帝把奏折一放,清了清嗓子。“楼爱卿,来得正好。朕刚看了蔡爱卿写的奏章,正有几处不太赞同……”
“皇上,劳逸相结。”
小皇帝挥袖。“没事,朕还可以再看几道折子再休息!”
安映禾用袖子挡唇笑。
楼延钧转向她。“公主,皇上用功时,切莫再拿糕点来看望。”
安映禾放下袖,微颔首。“既然楼大人这么说,那映禾便受理了。”
安映禾和楼延钧岁数相当,楼延钧少年时还当过安展瑀的伴读,三人算是一块长大。
“等等——皇姐。”新帝从椅子站起。“爱卿,朕有好好在用功!”
安映禾离开前温笑着指了指嘴边,提醒。
皇上一摸,摸到了刚才的糕点屑。
小皇上:“……”
贴身宫女巧桃在外头等着。
安映禾出来,巧桃将胭红锦绣外袍为人披上。
“公主,今日还要去慈心宫么?”
安映禾微一思忖,点头。“去吧,母后应是等着了。”
安映禾虽是已逝的太妃所生,但自小养在太后娘娘的膝下。太后于她,更似生母。
慈心宫。
太后听嬷嬷禀告,便笑。“哀家就知映禾会来,李公公还说公主前头给皇上送糕点去了,得耽搁住今日的请安。耽搁能耽搁多久呢,这不就来了。”
嬷嬷笑:“公主依赖娘娘您,以后出嫁可如何是好。”
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浅了些,“大姑娘家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