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太妃与外侍私通之子,不是先皇的孩子。老臣与深宫伺候的宫人都知晓,只是明面上,为了皇室的颜面,不可提。”
桑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楼延钧抓着人的手腕,将人拉近了一步。
“现在……我们的误会算解开了吗?”
“原来楼大人一直以为是误会吗?”桑枝轻轻笑,“少爷娶了公主时,桑枝是真的以为少爷爱上了别人,是真的一寸寸在割着桑枝的心……”
楼延钧哑了哑。“……对不起。”
“如果不是公主,少爷也会娶其他贵女,因为楼府需要一个女主人,桑枝位卑,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其他下人,或者是少爷您,都不会觉得桑枝会是楼府的女主人。那会让全长京的人都看楼府的笑话……”
楼延钧蹙眉:“我想娶你……”
桑枝:“少爷不是想娶我,只是因为发现我竟然逃了,若是我不逃,少爷也不会想娶我……少爷还是会娶其他人,留着我,偶尔看看我,像一件物品,随时……”
楼延钧:“你便是这么想我的?”
楼延钧攥着人的手紧了一分,眸子微红,“那你可还记得永和七年的白关州,你在山坡上给过路将士送的一碗水?”
桑枝脸上露出些许迷茫。
“你不记得,我记着,所以在楼府里第一眼见你,我便认出了你,我以为我替你解围只是要还你的一水之恩……”楼延钧咬牙,“……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么喜悦。”
因为那时的他也不知道,只是误将这好感这欣喜,当做了报恩的欢喜。
桑枝记起了。她同爹爹逃债,确实去过白关州。
有穿戴盔甲的少年,上面皆是血污,倒在了一匹骏马上。马儿缓缓驮着走,通人性般地到了正在给弟弟找食物的桑枝的身边。
小桑枝来白关州许久,知道哪里有水,也遇见了许多讨水的过路人。
小桑枝立马回去拿了碗取水。
只记得渴极喝水苏醒的少年,有一双漂亮锐利的眼。
……
“对不起,我没有印象了……”桑枝说。
楼延钧的眼眸深邃微红:“是吗,桑枝,我要怎么做……”
桑枝竭力忍住了眼里的热意:“少爷,您弄疼我了。”
楼延钧缓缓松了手。
桑枝蹲身捡地上的碎簪子,为了掩饰掉下的泪珠。
桑枝盯着地面上的沙子,被眼泪沾湿的沙子,和沙子混一起的簪子。还有竭力想要捡起簪子的自己的微颤的手指。
“少爷,你是宰辅,万千人的宰辅,你不该一直跟着我,不该……你为何要拘泥于那一间木屋子,靠着信鸽往返地处理朝堂政事……你是为了让我愧疚,让我内疚,让我自责,让我重新接受你是吗,你好狠的心……你要把我拘于那间阴沉窒息的宅府……你想让我跟你回去,让我不开心地跟你回去是吗……您好狠的心……”
桑枝泣不成声。
捡不起破碎的簪子,却弄了一手的泥沙。
忽下巴被人捏抬起,紧接着是炙热又浓烈的吻。
交缠的,浓郁的,淡淡的铁锈味。
几乎要夺走桑枝的空气。
好半会。
桑枝泪落得急,微颤的眼睫抬起,看见了人微红的眼。
“好。我们两清了。”
姜译苏的马车傍晚时便出发了。
离开了苏水镇。
翠秀继续跟着桑枝。
马车里只有她跟桑枝。她看着人闭眼休憩,面对着车壁,眼睫是湿漉的,唇上也有明显的伤痕。
翠秀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安在外和姜译苏一同,坐在大舅舅的腿上。
铁木驾着马。
姜译苏捏了下小团子的脸蛋,冷笑:“怎么小不点,还想着撮合你爹和娘吗?”
安安扁了下嘴。失落地垂下眼,“让娘亲哭的,都是坏蛋。”
姜译苏满意地挑了下眉,然后手指便被人咬了一下。
“小混蛋,你生你混蛋爹的气,也不能撒在我身上啊!啊疼——”
作者有话说:
追爱阿山下场,接下来是追爱楼狗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