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浓黑面皮白皙,模样相当俊美,像是哪个世家望族跑出来的小少爷。
他看着手中的铃铛,眉毛轻挑,声音清朗好听:“怎么这般热闹?”
“臭小子,莫要多管闲事。”黑袍人危险地眯起双眼,盯着他。
少年将手中的短刀别至后腰,哼笑一声:“我可不是来管闲事的,听说这里有宝贝,我来看看。”
那黑袍男子就指着他,粗声粗气地凶道:“你是什么人?老子的事你也敢掺一脚,当心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报上自己的大名:“牧风眠。”
宴星稚费力地抬头,恍惚中看见少年环佩如水襟如月,唇线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些许不羁之色。
眉眼竟真的有几分与记忆中的那个乖张不驯的赤发少年重合。
“牧风眠……”宴星稚从唇齿中挤出声音,继而双眼一黑,意识全无。
作者有话说:
想说点啥但是又不知道说啥。
那就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
第3章振兴门派希望渺茫
牧风眠垂低眸,目光直直地落在晕倒在地的宴星稚身上,唇边的笑容微敛,眸子里沉着一股莫测的情绪。
怀中剑穗上的铃铛还在发出轻微的响声,他伸手用食指点了一下,铃铛这才安静。
他又屈指弹了一下手中的引魂铃,铜铃发出阵阵嗡鸣,众人都没听到这声音,唯有紧皱着双眉的宴星稚悄然舒展眉头,安宁地睡去。
下方的包围圈躁乱不安,纷纷盯着倒在地上的宴星稚蠢蠢欲动。
雪元灵土是人界不可多得的宝贝,如今就在面前,自然勾出众人藏在心底的贪婪来,但由于盯着的人过多,导致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而在这时,原本中了几刀倒在血泊之中的荀左却突然站起来。
他的衣袍几乎被血染透,被割裂的衣裳盖不住背部,露出脊背上荆棘一般蜿蜒的黑色纹样。
“把少主扶起来。”荀左龇牙咧嘴,吃痛地扶着腰。
原本倒在地上的几人也纷纷爬起来,将晕倒的宴星稚左右手一架给扶起来,朝着荀左靠拢。
被打掉了两颗牙的男子也走过去将带着血沫的牙拾起来包在衣袖里,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树上的牧风眠,又用舌头舔了舔嘴里断牙之处,最后一卷黑袍果断地转头溜了。
几人架着宴星稚聚拢在荀左身边,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轻吹一口气,符纸霎时燃着,一抹微光浮现将几人笼罩,下一刻他们就消失在众人之中。
众人发出惊叹,谁也没料想到这个刚才快要被打死的老头动作那么快,只余下一群人因丢失雪元灵土而扼腕叹息。
宽敞幽深的峡谷夹道之中,两边的山壁陡峭嶙峋,寸草不生,一层薄雾在当中蔓延,安静得落针可闻。
荀左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沉沉地叹一口气。
身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荀左不耐烦地皱眉,“尹祺,闭嘴,吵得耳朵疼。”
正哭得卖力的尹祺一听顿时来气,开口说话时口水跟喷水壶似的,“你说得倒是轻巧,又不是你被踢掉了牙!”
他将包在衣袖里的牙捧起来贴着脸,“我的牙呜呜呜。”
荀左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夹在指尖,念了个手决,微光从符纸上钻出来,朝着他背后而去,治愈背上狰狞的伤痕,他道:“我不也被你捅了好几刀吗?不过就是几颗牙,回头用玉石给你补就是了。”
“放屁吧你就,你那门派穷得叮当响,还有玉石?”尹祺抹了一把眼泪,拿出一面手持镜张着嘴照了又照,想起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你这少主下手可真狠,我刚才挨那一脚的时候,脖子咔咔响,我他娘还以为我头要被踢掉了。”
荀左摇头,满脸愁容道:“不成啊,都醒来大半月了,魂魄仍然没有融合,那就代表我们召回的极有可能是残破的魂魄,或者是太弱,一时适应不了雪元灵土的力量。”
尹祺愣了一下,“不是还有一种情况吗?若是招来的魂魄过于强大,融合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荀左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几件外袍之上正沉睡的虎崽。
她身上的毛有些杂乱,身体蜷成一个月牙形,尾巴盘在脑袋上,爪子老老实实地叠放着,是不是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看上去睡得正香。
荀左道:“招魂用的都是些灵气所剩无几的旧器物,能招回什么厉害人物?方才你也见了,她连灵力都不会用,振兴门派一事怕是难了。”
尹祺拍了拍荀左的肩膀,宽慰道:“那也没办法,不过还有机会,这灵土到底不是凡物,只要你们门主好好修炼,炼个百八十年的,指不定有出路,反正她与你门派结了契,也跑不了。”
结契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玄音门的人并不多。
雪元灵土招魂而生之时,与玄音门印的契约便生效,若是灵土之主拒绝继承玄音门,则会魂体两散,灵土也变为废土。
宴星稚在他们喊第一声“少主”时应了声,契约就维持住了。
荀左一直不说话,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许久之后才又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个百八十年,终是要辜负老门主所托了。”
尹祺见状也于心不忍,用一口漏风的牙安慰,“老弟,放宽心吧,谁不是活一天算一天。”
口水喷在荀左的手臂上,念及那口牙还是因为帮他试探少主才踢掉的,他强忍着嫌弃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带着他们回去。”
尹祺停了停,而后问:“你们真打算进万器山谷?”
“总得给少主找一把衬手的武器。”
“但是我妖界那边的人说,‘问情’可能不在山谷中,而是在万器仙城里,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