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魔蛟上跳下来,师镜也从那头挪到这头来,脚边上是昏死的师怜雪。
魔蛟匍匐着庞大的头颅,坠在它脖子上的雪莲就垂在面前。
师镜冷眼瞟了他们一下,而后抬手想将雪莲拽下来,却没想到手刚摸上绳子,就被一道光弹回来,掌心出现灼伤。
“绳子上有封印。”师镜往掌心抹了一下,将伤势恢复,他道:“是牧氏神法。”
牧风眠叹一口气,“没办法,家族中总会出几个叛徒,待我回去定会清理门户。”
他说完,三人都没说话,暂时静了片刻。
师镜看看牧风眠,牧风眠也看着他。
“解开啊。”师镜皱眉。
“我有伤在身,这点小事也让我做?”牧风眠不满地说道。
“难不成让我?你没看到我刚才被灼伤了?”师镜道。
“一点小伤就把你吓成这样?”
宴星稚听他们一往一来,顿时烦了,问情在手中一旋,一只手抓在绳子拽起,火焰灼烧皮肤发出的细微声响让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她手起刀落,将黑绳用力一割,断开之后雪莲就往下掉落,被师镜接在掌中。
与此同时,牧风眠一把拽过她的手掌,翻开一看,掌心果然被灼伤出血红的痕迹。
他一下就拧起眉,面上浮现出不高兴的神色,责怪的话到了嘴边时看了眼她的眼睛,牧风眠的声音又软下来,“下次动手前说一声,知道吗?”
宴星稚抽了一下,他攥得很紧,没抽回来,“为什么要说?”
“好给我点时间阻止你。”他道。
宴星稚奇怪地看他一眼,只觉得他的一些行为和话越来越难以理解。
谁会提前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诉一个会阻止自己的人?
姬海瑶一直关注着几人的动向,见宴星稚硬生生砍断绳子上的封印,便急冲冲对阙泽道:“上神,他们将雪莲拿走了!你去阻止,桑卿便交给我们来对付!”
阙泽往下看一眼,脸色僵了一下。
心道姬海瑶这娘们说话也是可笑,下面站着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对上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凶多吉少,让他一个人去拦三个?
他是被外调来的援兵,可不是冲在前面送死的马前卒。
阙泽道:“眼下情势紧张,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要等援兵来。”
桑卿在对面,将话听得一清二楚,一边笑一边嘲讽道:“怎么,天界派出一帮胆小鬼,还想抓谁?”
“魔女,休得嚣张!”阙泽倒是不怕她,指着她厉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掺和天界与宴星稚的事,将魔族置于何地?”
“桑卿只是奉命行事。”她微笑着说:“若是上神对魔族所为有不满之处,可自行禀明魔王,他若收回成命,桑卿便不会插手。”
阙泽怒道:“天界不屑于跟你们魔族有来往!”
桑卿就道:“那就恕桑卿失礼了。”
她伸展双臂,修长的指尖婉转,一股浓郁的紫色焰火从周身爆开,继而从发上拔下木簪幻成长枝,扬声道:“所有魔族将士听令,凡天界之人,格杀勿论!”
她身后庞大的队伍齐齐应了一声,声音洪亮震耳,立即将队列散开,呈一个半包围的方式将东西两边的云朵包住。
仙界人见状,也知道拖不得了,也跟着摆开阵法迎战。
桑卿看起来温温柔柔,笑得和善,动手的时候却是说一不二,直接扬起手中的木藤打头阵,身形化作一道光影,冲着阙泽飞身而去。
阙泽怒而跳到空中,以雷鞭相迎,天穹又开始闪起惊雷,阵阵低吼压在心头上。
魔族骨子里藏着暴虐,战斗起来更是凶猛无比,嗜血狂躁,尽管人数比不上仙盟的人,却依旧将仙界的人打得节节败退,渐呈败势。
而阙泽到底是晋神级别,面对桑卿时对没有游刃有余的阶段,但也并不吃力,两人在空中频频相撞,天地变色,昏暗无比。
头顶一片厮杀,宴星稚抬头望去,见两边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似乎已经明白了些许牧风眠这样安排的用意了。
仙界只出动了仙盟的人,是不可能抓到她和牧风眠师镜三人的,即便是阙泽来了也无用,他们若想走,并不是难事。
所以神界还会来人。
仙界一直以来都分为两个区,一个仙族区,一个是神族区,分为仙神两族。
只有晋神之后,才能踏上登神之阶,进入神界。
晋神,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一个非常难以跨越的门槛。
有些仙族神族勤恳修炼,度过极其漫长的岁月,依旧摸不到晋神的门槛。
晋神之后的实力,非寻常神族能够比拟。
当年牧风眠势头盛极一时,接二连三做出令人震惊的辉煌事迹,但在能力鼎盛时期,他依旧不敌师镜。
更何况是神界之中被封为战神的那几个人,论实力来说,都是站在六界顶尖位置上的。
阙泽等的就是那些人。
牧风眠知道他们会来,所以这些仙盟的人,他并不让宴星稚动手,只用魔族的人来暂时对付一下,趁这时间,将雪莲的封印解开。
宴星稚一转头,果然见牧风眠与师镜面对面站着,他手中捧着被陈年旧血染得漆黑的雪莲,而师镜则一挥手,用花瓣卷着师怜雪的身体漂浮在空中。
两人神色都很认真,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