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槿迟疑着站起来,心里犯嘀咕,罚还是不罚,直接说清楚不好吗,怎么总让她过去。
皇帝的旨意,可不敢违抗,沈亦槿起身,挪着步子来到李彦逐面前福礼,“陛下。”
李彦逐道:“你们都下去!”
两侧持灯笼的宫婢退了下去,屋里的烛火暗了下来,只有床架两侧的两盏烛火还亮着。
“沈亦槿,朕问你,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朕?”李彦逐站起来,炯炯的双眸看着她。
沈亦槿往后退了两步,“小女不知。”
她是真不知,回上京的这一路她也想了很多,那些在清水县的日子,也时常出现在她脑中。的确,那段日子,她过得挺开心挺踏实的,还总是想起在剿匪战场上,李彦逐将她护在身边的情形。
不能说一丝悸动都没有。
但她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李彦逐并不喜欢她,他已经有了马姑娘,自己不该有过多的想法,更何况,他说厌恶她。
李彦逐猛然抓住她的肩膀,“你不知?那你告诉我,今晚你去了哪里,去见了谁?”
沈亦槿摇头,“没,没见谁。”她不想连累陈言时和宋有光。
“你以为你出宫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去了无忧斋,见了陈言时和宋有光。沈亦槿你可真能啊,你谁都放不下,谁都想要是不是?”
李彦逐抓得她肩膀生疼,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他抓得越来越用力。
她已经习惯了流言蜚语,只是这话从李彦逐口中说出,没想到心会更痛。
沈亦槿冷冷看着李彦逐,“我谁都想要?陛下是想说我水性杨花吗?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配待在陛下身边,陛下干脆也把我流放到瘴城,让我和父兄团聚,岂不是更好?”
李彦逐咬牙道:“你想离开,休想!”
沈亦槿也豁出去了,反正一顿罚是少不了的,芷宁说宫中的板子很重,五十大板就能打死人,那她干脆被打死算了。
李彦逐应该也不是昏君,她死了,也不至于迁怒父兄,只要他们好好活着就行了。
她真的活得太累了。
“陛下,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惹陛下不满?陛下说厌恶我,又不允许我嫁给别人,还要纳我为妃。可我知道,陛下只是因为习惯了我的爱慕,一旦它消失了,陛下有些许失落罢了,这只是陛下奇怪的占有欲作祟。所以,放过我吧,陛下别忘了,你还有马姑娘,陛下应该尽快接她进宫,而不是将我留在这里!”
李彦逐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一下又一下,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他眸色愈深,连同看着眼前人时,也愈加深沉,他一句一字道:“沈亦槿,你给我听好,我一点都不厌恶你,除了你,我没爱过任何人!”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再不说,他可能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沈亦槿傻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李彦逐,“陛下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