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奇的了,因为章柏尧记得那晚谢晗就破天荒的多管她闲事来着,现在这位姑娘出现在谢府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凡事总有例外嘛,只是不知道她是谢晗的什么例外?
“那姑娘怎么会在谢府?”章柏尧谦谦君子的八卦道。
“我被赎身了呀。”沈月笑。
章柏尧了然,他盯着桌子上的吃食,别说是沈月,就是他看了也半点食欲都没有,难怪吃个饭随时能睡着一样,他不禁道:“我瞧你桌子上都是一些素菜,怎么吃的这么清淡。”
沈月闻言,趴在桌子上,又变回了刚才的姿势,生无可恋的搅拌了两下吃食道:“哦,谢晗不让我吃肉,中毒的人不配吃肉。”
听到她直呼谢晗名讳,章柏尧对她更有兴致了,顿时心情大好,对着身旁的小厮道:“我前两天从街上买了两包麦芽糖,你们去取来拿给思欢姑娘吧。”
“麦芽糖。”沈月眼前顿时一亮,整个人都提起了精神,“是好久没吃了,谢……谢谢章大人。”
她本来想讨好别人,结果反而被收了好处,这个结果,沈月有点始料未及。
原来男人里面,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
她还一直以为都像谢晗这样,不易相处呢,要么就是巴结她的,她又从来不屑一顾。
原谅她,从小到大除了谢晗,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沈月不禁被章柏尧脸上温润如玉的笑意惊艳到了,顿时心情大好,喝了一大勺粥。
俩人四目相视间,沈月冷不丁的从身后听见一句:“我说过了,这几日你的饮食要清点,甜食,腥辣,荤腥你都吃不得,两包麦芽糖,你是想死吗。”
沈月回头,果然撞了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她对章柏尧心生好感,本来想留个好印象,没想到谢晗在人前这么不给她面子,她没好气道:“可是麦芽糖可以放呀,我毒解了吃行不行?”
怎么哪里都有他?
章柏尧不禁对这位对谢晗大呼小叫的女子更感兴趣了,对谢晗问:“这位是?”
你的谁?
“她姓沈。”谢晗淡声介绍道。
沈月撇撇嘴,连个名字都不愿意说,好像提她的名字多给他丢人似的。
这时,沈月只听见章柏尧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她就是你在吉祥镇的那位义妹。”
沈家被抄家,难怪会在怡红楼遇见。
“义妹?”
沈月瞪大眼睛重复着这个称呼,在京城不是谢晗刚继任的时候吗?
原来那个时候他在外面就已经跟人说她是他义妹呀?
沈月询问般对视上谢晗的眼神,不过很快被他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然后对章柏尧冷声问:“你还有事吗。”
空气一片安静,章柏尧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他开口:“没事,我先回了。”
顿了顿,他对着沈月道:“过两日再给你拿糖。”
沈月:“……”
完全是哄妹妹的语气。
他还真把她当做是谢晗义妹了。
章柏尧走后,空气比之刚才更加凝固,沈月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俩人一坐一立,原地无言,片刻后,谢晗负手转身进屋去了。
沈月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只觉得碗里的吃食更加难以下咽,连看都看不进去了。
谢晗回屋后,对身后的常喜道:“这两天我在晋宝堂研制解药,再有人拜访直接拒绝,尤其是那个章柏尧,让他少来。”
常喜从小伺候谢晗长大,虽说不知道主子为何生气,多少也猜出跟章柏尧临走前那句话有关。
杀父之仇,跟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主子不喜欢跟沈家的女儿论为兄妹,也许主子又不想这句话被沈月听到,毕竟那时候他们俩人到底还是未婚夫妻,谈何兄妹呢。
可话说来,主子又不在乎沈小姐,她听到什么又有多大关系。
于是,常喜道:“大人,是林姑娘说的,当时她在燕京聊起童年往事,章大人问起小姐名讳,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把你们说成了兄妹,章大人不知情,您也别怪他。”
林姑娘,是谢晗幼年时的青梅竹马,当然,这得是在她嫁给别人之前。
现在的林桑若和离后一直寄住在大人在燕京的府邸,也是个可怜人。
常喜知道谢晗待林桑若十分客气,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会太责怪她,果然,没见他脸上有太多情绪,垂眸调配着草药道:“这几日你留意厨房,少给她送甜辣的吃食。”
“大人,这毒很厉害吗。”常喜问。
“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服用解药,她会有性命危险。”
常喜闻言不禁倒抽了口凉气,“那还是别告诉她比较好,小姐惦记父母,她现在比谁都怕死,要是让她知道她替您挡箭中了毒……”
还不得气死!
常喜改口道:“只怕有的闹了。”
“她替我挡箭?”谢晗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冷厉的凤眸扫向了一旁的常喜。
常喜顿了顿,“您也知道,她听力不错,但是内里不行,那箭太快了根本接不住,她要不挡着,就刺到您了,所以她就挡了一下。”
话音刚落,常喜只听见桌子上啪嗒一声,原本一瓶好好的药水,洒在了宣纸上。
眼见着刚调好的试药洒了,谢晗敛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出去,常喜见状,十分有眼力劲的关上了门。